安夙举着火把点了火,噼啪火舌咋响,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那熊熊火焰将她最亲最亲的人一点点吞噬……
哧——
远处传来一道轻响,将完全沉浸在过往悲痛中的安夙拉了回来,她转头看着不远处相思树后那截飘飞的鹅黄色裙摆,微微蹙眉。
不小心踩断树枝的丁凝,有些尴尬的走了出来:“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想要偷听你们谈话,只是我看你们脸色有些不好,怕你们会出事,所以才跟了过来,我,华裳,苏夫子他,他没事吧?”
安夙松开紧捏的双手,敛下眸中情绪。
不语。
他能有什么事,大姐希望他们能好好的,他也答应了大姐会好好的照顾保护二姐,他甚至为此和父母绝裂搬出了苏国公府,在葬了大姐与他一起查清大姐的冤屈为大姐报仇后,依约迎娶二姐进太傅府。
他亲口对她保证,会好好的对二姐。
她这才放心的离开。
五年征战,她亲眼目睹满地灾民,尸横遍野,她每到个地方都会着人打听小妹的下落,遇到需要帮的人也总会帮上一把,也期望有人能在小妹需要的时候也帮帮小妹,她离都时也托了师兄找江湖中的朋友四处找寻,却一直都没有小妹的消息。
她也时有与二姐通信,知晓他们过得很好,也终于知道二姐其实也早就心系于他,大姐临终遗愿不止是想成全二姐,也是想用这份责任困住他,阻止他做傻事。
大姐用心良苦,她也感欣慰,以为大姐九泉之下可得安息。可不想他在安家落难时,却落井下石休了二姐。
丁凝看了看不言不语的安夙,又看着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又哭又笑仿佛已疯颠的男子,上前蹲在地上,才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哪知苏长卿却是突的爬起来便跌跌撞撞的冲下了山坡。
树林之间,安夙撇了一眼苏长卿远去的背影,抬头望着天。
许久……
丁凝上前与她并立:“华裳,虽非有意,可我确实听到你们的谈话,我有问题想要问你,可以么?你和苏世子妃,也有渊源?你们认识么,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可听你方才之言,你们应交情匪浅。”
“你对这些很感兴趣?在我看来,你不是个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也不像是会在意这些无聊之事的人!”安夙说着撇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早已平复,再听不出丝毫波动。
丁凝点头:“是。”
“为什么?”
安夙有些不解:“你们年纪相差很多,她早就嫁人,你却是闺阁女子,你与她应并无多大交集,唯一可能……因为苏长卿?我忘了,你曾祖父是他的授业恩师。”
“你误会了。”
丁凝看着安夙摇头,沉吟片刻道:“苏长卿确是我曾祖父得意门生,我与世子妃相识也的确是因为他,曾经一度我都是太傅府里的常客,我自认与世子妃虽算不上知己,但至少能称上一声朋友。我并非想为他说话,只是,在这件事上苏长卿或许有错,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你,那份休弃世子妃的休书,并非出自苏长卿之手。”
安夙微默,问:“你怎么知道?”
“世子妃是个很和善的人,也很热心,她甚至答应帮我………”
丁凝微顿,眼中泛着泪光咬唇道:“安元帅去世之后我曾去安府吊唁,后来还曾去太傅府里探望过世子妃,再后来安家出事我也曾去过太傅府,世子妃还央求我带她回家见父亲和曾祖父,我告诉他苏长卿之前已去丁府见过曾祖父,可她依然坚持。那天我就守在书房外,世子妃从曾祖父的书房里出来时,是哭着离开的,我曾问过曾祖父也求过曾祖父和父亲,可曾祖父和父亲都只无奈摇头,他们只告诉我五个字,圣命不可违……”
“我再去太傅府时,却没能见到世子妃,我有些担心便派人去找,可就在那个时候我收到消息,世子妃也被押进天牢,湖香找到了被打伤的穗儿,她是世子妃的贴身丫头,穗儿醒来后告诉我,是苏国公夫人趁苏太傅在外奔走时带人将世子妃赶出了太傅府,还领着官兵将世子妃抓了起来。”
“我想救世子妃却苦于没有门路,便想先找苏长卿商量,却正好看到国公夫人与苏长卿大吵,苏长卿去求皇上想要说出实情,我就跟在他后面,我亲眼看到他被苏国公带人拦在宫门外,被强行打晕带回了苏国公府。”
“我没有办法只能去求父亲,我知晓父亲与郭大人有几分交情,便想求父亲帮忙将世子妃救出来,可父亲说世子妃和安家众人都被打入天牢死囚地,就算赔上丁家也不可能救他们出来……”
少女声音微带哽咽:“我,我以死相逼,父亲最终答应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