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她迟早都会知道,有些该探望的人,等时辰到了,时机到了,她自会前去探望祭拜,她可以对这世上任何人狠心绝情,却都无法继续去利用一个在二姐最困顿无助时尽心尽力帮过她的人,她想,那也是二姐不想看到的。
安夙说完,转身下山。
丁凝看着女子飘然远去的背影,轻轻呢喃:“为什么越和你接触,就越觉得你像个谜一样让人看不懂,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为何不说清楚……”
祭拜一个死去的人。
又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安夙听到却并未解释,有些事不能解释也根本没办法解释,她下山却未回书舍直接出了书院,连丫鬟也未带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走进一家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紧捏着酒杯,脑海中满满回荡的都是丁凝的声音:“穗儿醒来后告诉我,是苏国公夫人趁苏太傅在外奔走时带人将世子妃赶出太傅府,还领着官兵将世子妃抓了起来……”
“是苏国公夫人趁苏太傅在外奔走时将世子妃赶出太傅府,还领着官兵将世子妃抓了起来……”
甯-卉-珊!
你欠我的又多一笔!
五年前看在苏长卿与二姐的份上放你一马,五年后,新仇加旧恨,我安夙定会让你连本带利还给我!
砰哧——
酒杯被女子生生捏碎掌间,有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渗了出来,刚刚走上楼梯的两人见状微微一愣,彼此对视一眼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纪大小姐私出书院,却跑来这里拿酒杯撒气,这洒杯也得罪你了?总不会是因为一个人孤单没人陪,所以,心情不好?”低沉的男声,音调微微挑高,带着几分谑和丝丝挑衅。
安夙抬头看眼径自坐在她对面与旁边的王玄朗与谢文韬:“我孤不孤单与你们何关,现在还未到下学时辰二位不也私出书院,我们也只是彼此彼此,不过你们两个大男人不去流霞阁快活你们的,来这里做什么?总不会真想向本小姐讨教?可惜了,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本小姐现在没心情。”
“没心情,这可怪了。”
王玄朗径自招来小二拿来酒杯,给自己倒上酒道:“我可听说这段时间有人天天往候府跑,连生辰八字都送了过去,就连贤王也去候府探望你,重阳那夜还与你在护城河边幽会,你们倚栏而立,对月深谈,你还会没心情?”
“怎么,王三少对我的事这么关心?”
安夙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血渍,忽而笑道:“你时刻派人关注候府,还有我的一举一动,就不怕惹来别人的误会,误会你另有所图?”
“误会?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王玄朗不在意的笑道:“圣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尊圣人训,谁还能说本少的不是?男未婚,女未嫁,谁都有机会不是么?就不知纪小姐赏不赏脸与我厢房中一叙?”
王玄朗表面拿她当挡箭牌。
实则话中有话。
安夙眼眸微转将帕子收起:“你就不怕和我走得太近,等你的好兄弟解了禁足出来会和你割袍断义,就不怕到时候三公主拿刀砍你?”算算离萧宁禁足期不过还剩几日,他这个时候和她走近向她示好,是真被逼急了?还是想试探她?又或是有其它的打算?
“我是不怕,难不成纪小姐你怕了?我以为,你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对,没想到……”王玄朗眉宇微挑,说着顿了口。
“激将?”
安夙放下洒杯:“你不必激我,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到底有几分。不过我先提醒你,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感兴趣,因为,脏!”
这女人警告都还不忘恶心人!
王玄朗脸上的笑容微僵,眸光有些阴沉难测。
安夙却似未看他眼中的怒意,伸手又拿起只酒杯倒了杯洒,抬头一饮而尽倒挑眉示意他带路,三人直接去了酒楼包厢。
谢文韬出去没多大会儿,便点了一桌子菜上来:“正好午膳时辰,我们就边吃边聊好了,许是今日帝都出了大事儿,外面到处都是官兵走来走去的,街面上也没有多少人,连带酒楼生意也差了许多,你们可以放心聊,隔壁两边的房里都没人,我特地交待了老板不要让客人上二楼来。”
说着男子拿起酒壶替安夙倒了杯酒:“纪华裳,你的伤口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