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儿,现在你知道本尊要你来看的到底什么戏了?这出戏如何,无妄巫族真正的少主十七年后重回巫族,率人攻打无妄之城,亲手将无妄巫族的所有人全都屠个干干净净,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很有意思呢?”
“……”
安夙看着姜昃,又看了看宗政明渊,微微垂了眼眸,直到此时,方才浅浅的开口:“的确是很有意思,也的确出乎我的预料,可我想他要除掉的人,应该还要加上一个你才对。”
“呵,呵呵,他调集大军进入黑色沼域,你难道不觉得,他要除掉的人不止是无妄巫族的人也不止是我,还有今天这里所有的人?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大方而开诚布公的,承认所有的事了你说是不是?”
姜昃煞有介事的问,忽尔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对夙儿你做什么的,我们互换了身体和身份,可是我们的眼光却是出奇的一致,本尊想要不惜一切的带你走,而他也对你真正上了心,所以……”
男人身形骤然闪动,众人眼都未眨他却已出现在安夙的身边,右手落在安夙手臂,五指紧紧的握着女子手臂笑:“所以,只要有你在,本尊想他也不会对本尊做什么的。”
这是想要拿她来当人质,威胁宗政明渊?
“你真的觉得,拿住我就能够威胁到他?”安夙声音里带着些许讽刺,并没有任何反抗举动,千菩提与沐白寒舟却都是脸色骤沉大变,然则因安夙在姜昃的手中,几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女子的声音很平静,半点没有被拿为人质的自觉:“无妄巫族,说到底是他出生的地方,这无妄巫族所有的人身体里都流着和他相同的血,你凭什么觉得他会照你所想的,屠尽他的族人呢?”
“如果真的是如此,他根本没必要当众承认这些不是么,况且我觉得他不是个愚蠢的人,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天真,以为只要除掉这里所有的人,就能让这个秘密永远永远的掩埋在此,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今日在场这么多人,也不可能会是他任意能屠杀的人。
“而有些事就算能骗得别人,能瞒得过别人,最终却都瞒不过自己,更骗不过自己。你觉得你是最无辜的的受害者,你觉得是他抢走了你的身体,夺走你的身份,彻底的毁掉了你的人生,可我觉得,真正毁掉你人生的人,说到底其实是你自己。”
安夙清棱的凤眸扫过姜昃,最后却是定格在宗政明渊身上:“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会互换身份,我也不知道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可是十七年前,他和你一样,都不过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而已,我想当年的他不会有那样的能力做出这样的事。”
十七年。
她相信这十七年来宗政明渊并不会比他好过哪怕一星半点。
十七年前的一场易魂,交错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也彻底改变了彼时这两个男人原本应该有的人生轨迹。
可至少,从宗政明渊的脸上,她看不到因而带来的任何欣喜,她看不到他成为西晋太子,成为晋皇后对权利浮华的贪婪和欲望,相反她从他的眼里能够清楚看到的是他的痛苦,沉沦在黑暗中挣扎的痛苦,人生完全没有希望的痛苦,难怪当初他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而如果这真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且是宗政明渊早就知晓的计划。整个巫族不可能尽在姜昃的掌控之中,巫族中人也不可能对两人易魂之事,竟然半点都不知情,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这件事。
若然真是场蓄谋已久的计划,反而整个西晋,应早就在巫族掌控之中,他这个真正的西晋太子,应也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不可能还好好活到今天,至少宗政明渊如果真的知晓这个计划,知道这是场预谋,他不可能任由姜昃完全的掌控巫族却什么都不做。
宗政明渊会不会选择和姜昃一样的疯狂她并不知道,可至少她知道,宗政明渊愿意碰夏候雪瑶,那代表着他仍旧会痛,会殇,仍旧会难过,仍旧还有心里柔软的地方,他至少绝对不会像姜昃一样的丧心病狂。
“怎么,到了此时此刻,你觉得他还有别的选择么?”
姜昃大笑着在安夙耳畔回:“他说的很对,他满身肮脏早就洗不干净,他注定只能像个老鼠一样活在阴暗的角落里,这辈子都得不到解脱,所以,我才选择在这里,揭开他的所有啊……”
“可惜的是,夙儿的表现,让本尊不是很满意,到了此时此刻,你竟然还相信他的说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相信安家的覆灭与他无关么?”
“有时本尊觉得你很聪明,可有时本尊又觉得你很傻你知不知道?”男人握着安夙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他捏得极紧,低沉的声音也因此已染上了些许的戾气。
“你不相信本尊的话,你不相信他才是害死安家九族的凶手,你不相信百里云霄才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你是想告诉本尊,你要选择他们,不会和本尊离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