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师兄了,师兄衣物尽失,先去换身衣服吧,剩下的交给我。”
“好。”
安夙小心翼翼的将男子带出药池,回到了竹屋的了榻上,替男子擦拭身体又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这三个月里她都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亲手照顾着,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寒舟梳洗过后来到竹屋前,看到的便是女子静静的坐在竹榻前,握着男子手的那一幕,替义兄药浴施针,是他每隔三天都会做的事,眼前这幕却是每天他都会看到的画面。
他微微蹙了蹙眉:“已经过去三个月了,阿夙,你打算何时回楚都?义兄这里有我在,可楚都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上一次的昏迷到醒来不过短短十余天时间,这次的昏迷却不可能是短时间,虽然天然药池能助义兄恢复,可到底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然则楚朝不可久无君王,樱洛和纪少阳送红萝回去后,返回碧落山时带回了瑞亲王催促她回都的书信,同时还带回来一纸圣昭。
同样是道传位圣诏。
不同的却是,那道圣召是楚皇传位于楚后的圣诏。
那是早在一年前,义兄初登大宝时便亲手立下的传位圣诏,圣诏立下之后在两郡之时,便被义兄交到了纪王爷,阿夙的父亲手中,直到此次义兄昏迷,朝中久无君主,在瑞亲王与三王爷追问下,皇甫卓翼道出实情,纪王爷无奈之下才拿出了那道圣诏。
换言之,如今的阿夙已不再只是楚后。
而是大楚的皇。
苍澜大陆有史以来的第一任女皇!!!
可阿夙对此却是恍若未闻置之不理,整日都只守在义兄榻前尽心照顾,丝毫没有要返回楚都的意思,然则义兄的苏醒,实际仍是遥遥无期。
反而楚都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回去解决,她做这么多就是为安家昭雪,如今安家的沉冤终于大白于天下,楚都之中,还有很多人一直都在等她回去,她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守着义兄。
“我想多陪陪他。”
安夙垂眸,她的指腹轻柔的抚着男子的眉眼五官,低声道:“师兄,我和他错过太多太多时间,以前我总有很多事做,以前我的心被仇恨蒙蔽着,以前我总是满心想着要报仇想着那些阴谋算计,以前我总是伤他,可他却总是在我身边照顾我,保护我……”
“我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却从来没有好好的认真的去体会过,我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为他做过些什么,他却用尽全力的爱着我,爱得太苦也太累,我只想好好照顾他,亲眼看着他醒过来!”
这些日子她总会想起过去,想起他们之间过过往的点点滴滴,他说从始至终都是他欠了她,可是十五年的时间,他做的早就足够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那样一次次的骗她,为什么用心所有的去瞒着所有,为什么他独独只穿素白色的衣袍,那份愧疚与自责埋藏在他心里整整十五年。
那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和折磨??
可所有的一切真的怪他么?
如果真的怪他,为何父亲却没有怪他,反而会将随身的玉佩交给他,反而嘱托他将东西送还给母亲呢?
说到底那是父亲的选择,是父亲大义不想因战而生灵涂炭,说到底他是在做他身为重华太子应该做的,说到底他只为为了南楚百姓,他只是想议和,只是想要牺牲自己,保护南楚的百姓。
他不过是被自己的母亲利用,说到底他根本就不用这样做,说到底他可以选择杀了所有人,那样便没有人会知道当年的往事,可他没有那样做,只因为答应父亲,所以他义无反顾成为质子,只因为想要护她,最终有机会离开他却决定留在邺都,因为她离开,所以他又不惜一切离开邺都只想找到她。
他就这样一路的追逐找寻。
他到底得有多傻啊??
真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瓜了!!!
安夙嘴角溢着笑,眼中却泛着几许晶莹,现在她什么也不想做,她只想守在他的身边,他爱了她整整十五年,找了她整整十五年,等了她整整十五年,护了她整整十五年,就是这个大傻瓜用尽自己的所有在爱着他。
没有他又哪里来的安夙呢??
可现在他却这样毫无声息的躺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或许要五年,或许要八年,或许要十年,或许还要更久……
没有人能说得清,连师兄都不敢肯定。
可不管多久她都会等着他,她都会在他身边陪着他,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醒来再唤她一声,阿瑾。
寒舟默然未语,只在心中叹了口气。
樱洛跨进房门道:“小姐,寒舟少爷,卓翼来了,道有要事要见小姐,还有明七守在山外死也不肯离开,那人竟笨到绝食给饿晕了,没办法,我只好先将人带了进来,还有千庄主已经做好饭菜,让我来叫小姐和寒舟少爷先去用膳,小姐和寒舟少爷还是先去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