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觞此时正一人枯坐在案几后,右手执笔轻描。不一会,那纸上便出现了一个艳丽魅惑的女子,那女子眼角眉梢微微轻挑,眉心一朵妖冶彼岸花,美得触目惊心。柳觞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细细抚摸。他虽和他只相处了几个时辰,可是...有些人你哪怕只见过他一面,便是终身难忘。
犹记那日惊鸿一瞥,便已沧海桑田。
柳觞苦笑了一声道“三弟 ,那日临别前你曾对我说,‘人活在世上,就是要追求快乐;快乐源自于放下、自在。’可是三弟,你可知此生我注定茕茕孑立,踽踽独行。放下,从未拿起过又何来放下一说。”惊鸿,沈惊鸿,我好不容易有了想要抓住的人,你为何要如此残忍的舍我而去。
柳觞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便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摊开手掌,看着手心那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柳觞笑得很是颓废。这副残破的躯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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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这是哪里啊?”沈惊鸿此时走在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从邠安跑出来,他就漫无目的的一通乱走,经过了好几个村镇,见那里有些小乞丐便想起了小夜,于是给他们买了很多包子大饼,所以现在...他已然是四个荷包一样重了。
这一路他打听下来,知道只要一直顺着官道走,天黑之前就能到达京都——婺安。可是现在天都要黑了,为毛他还没有看到半点京都的影子。不会又走错了吧?哎...这些个古人指路的方式真是奇葩,什么你往东一直走啊,往西一直走啊!!!
what are you 弄啥嘞?他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怎么走???一直走。是的,他是一直走的啊,没有拐弯啊?可是眼前好像是条死路了。
沈惊鸿此时唯有仰天长叹“天啊!大哥二哥你们到底住在哪里啊?你们拿块破牌子给我,我都问了好几家店了,人家都说不知道啊?”
其实,靖国的所有商贩店铺都有在招牌前标记一种植物动物做记号的习惯,相当于现代的商标,以作吸引顾客及巩固和捍卫自家的商品。
沈惊鸿家的早餐铺就用了动物做标记。用的便是蜂鸟。为何用蜂鸟呢?因为蜂鸟是体积最小的鸟,但是它们特别能吃,必须不停的吃,几乎每十分钟就要进食一次,因为它们的能量消耗非常快。
沈惊鸿希望自己也能像蜂鸟一样,可以一直吃一直消耗,这样他就不怕长胖。也寓意着来往客人们也能像蜂鸟一样一直来他家吃早餐消费。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因他们家只卖早餐,便应了那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那为何沈惊鸿没有找到柳疏柳觞呢?一是因为某人仓皇跑路,将那令牌磕破了一角,致使他人无法识别;二是因为,某、人、进、错、了、店。
那日,柳疏将令牌交给他的时候,嘱咐他若想来寻他兄弟二人时,便拿着此牌,到那些招牌前有一朵牡丹标记的店里。可是某人不识牡丹和芍药。再加上那牡丹尽为木刻浮雕,而芍药却是用的大片红色染料,某人便直接无视了那不甚显眼的牡丹,将那鲜艳的芍药认作了牡丹。巴巴的将那令牌递去,人家自然是不识的。
哎...沈惊鸿在前世便被人‘亲切’的尊称一声‘井哥’,事实证明,他倒真是没有辱没了这个称呼。何为井哥?横竖都二呗!这个二货!!!他倒是应该和柳觞交换一下排行,他哪里是三弟,他就是个‘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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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鸿饿得实在走不动了,眼看已近傍晚时分,此时却又要下起雨来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沈惊鸿这半月以来虽一直流浪,可是运气极好的都在天黑前找到了落脚处。有时候是城镇的客栈里,有时是好心的人家收留,再不济也有个破庙宇。
今日却是...看来是好运走到头了。沈惊鸿打小就怕黑,现在天色渐黑,可如何是好啊?某人哭丧着一张脸瘫坐在一棵树下,抬头时却看见那树上居然结了几个果子。
沈惊鸿欣喜的三两下就爬上了那棵果树,伸手将那几个果子都摘了下来,然后惬意的坐在树干上‘咔咔’咬着。
“哇卡卡...好好吃啊?”沈惊鸿一脸享受的品味着手中的果实。四下张望了一番,发下他身下这枝树丫很是粗壮,而且四周都有树干,此时他刚好坐在这树杈的中间,倒刚好将他护在里面。皱眉沉思了一番,沈惊鸿便觉得今晚就在这歇息了。既不担心被坏人发现,又可躲避地上的猛兽,一举两得。
沈惊鸿惬意的以左手为枕,小心的躺在那树杈中。闭眼咬着手中的果子,一口气将五个果子都吃了。眼下只剩手中这最后一个果子了。沈惊鸿不舍的慢慢咬着这唯一的果子,眼瞅着只剩了一个核了,可是肚子还是好饿。
呜呜...老子想吃油条,想吃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