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刚刚有只蟑螂从我脚上爬过去了。”
“嗨,你这孩子,把爸吓坏了,还以为有……行了,回你屋歇息吧,我去洒狗血。”
我爸说完,转身端着盆往外走。
我也转身准备回屋,走了一步,猛的回头看,那纸人还是面无表情,再走一步,我再回头看,依旧是面无表情。
看来真是我过度紧张疑心生暗鬼了。
我放心往房间走,没能看见,墙上靠着的右边那纸人又咧嘴笑了,红唇白面,诡异无比。
进了屋里刚打算躺下歇歇,听见有人在跟我爸说话。
“大哥,你看周围的住户都搬了,您打算什么时候搬哪?”
是拆迁办的人。
我家这片老城区要改造,周围的住户基本都搬了,据说这儿以后要建高档住宅,每平米七八千的价格,开发商承诺按面积补偿,照我家的面积,以后能得两套房子,可那都是几年以后的事儿,我家情况特殊,我爸是扎纸人做死人生意的,家里还养着十几条狗,去租房子哪儿有人肯租,买房子又没钱买,跟亲戚借住更是不成,我们搬出去只能流落街头,实在没办法,我爸就跟拆迁办的人耗上了,想逼他们给个安置的法子。
这么一来,哎……我们父女两就成了刁民钉子户了,不止拆迁办的人三天两头来催,就连已经搬走的邻居偶尔遇上了也对我们冷嘲热讽,被我们拖着,他们住豪宅的愿望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了。
人都是现实的啊!
“早说了,想要我搬,可以,给我们找好落脚的地方我们就搬。”
我爸开始跟人老生常谈。
“哎,大哥,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您要想想以后,这老房子一拆,我们马上就动工,顶多一年的时间,您跟您闺女就能住上高档楼房,多舒坦!”
这些死抠门儿的,就是不松口。
“哼!”我爸冷哼了一声,道:“以后?眼下都顾不上还顾以后,行了,赶紧走,我这儿有要紧事儿呢!”
“哗啦”的声音,应该是我爸在洒狗血。
拆迁办的人吓得大叫:“啊,血,这是血!”
“杀人啦,抓住他,报警,快报警……”
我飞奔出去,身后有哗哗声响起,但没心思注意,冲到门口,把要冲上来捏我爸的男人推开,挡在我爸身前,大声道:“你们瞎嚷嚷什么,这是黑狗血,可不是人血,我家刚杀了两条狗,不信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我说完,却见拆迁办的两男一女脸上都露出了惊恐无比的神情,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身后,简直要把眼角都呲裂了。
他们看什么啊?
我正想回过头看,那三人中的女人突然尖叫一声:“鬼啊!”
然后,晕了过去。
两个男人也是吓的面无人色,架着晕过去的女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边跑,还边喊着:“救命,救命!”
我只觉莫名其妙,却听见身后响起了哗哗的声响,像是纸张被风吹动的声音……
“谁?”
猛的回头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了月儿?”
我爸满脸不解的问我。
我问他:“爸,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爸摇头:“哪儿有什么声音?不跟你说了,还有半边没洒呢,月儿你快回屋去,别再出来了。”
说着端着盆走到房子一侧接着洒狗血。
我摇摇头,心道自己真是神经了!
回到屋里,拧巴着把地上的三条死狗收进大盆里,打水来清理地上的血迹,擦着,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忍不住抬头狐疑的看了眼靠墙的纸人,那纸人的脚还没扎好,所以眼珠还没画上,现在是个有眼无珠的,那模样看上去真有些可笑。
我告诉自己别多心了,麻利的把地擦了,倒了水,累的不行,看看时间,正是正午三点,想着睡一觉起来正好做午饭,就回屋睡去了。
真是累坏了,这一觉睡的黑甜,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我爸已经把饭做好热着,就等我醒了开吃。
我揉着眼睛到客厅的时候,他已经把纸人的脚扎好,听见我的脚步声,道:“月儿醒了?爸去端饭菜。”
我赶紧道:“我去吧。”
菜挺丰富的,红烧狗肉,清炖狗肉,还有西红柿炒蛋和两样青菜,我爸手艺不错,狗肉闻着就香死个人,可我一想到那几条我们养了好几年都有了感情的狗,怎么都下不了口吃。
“月儿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