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门,阮烟罗忽然叫住他。
“郡主还有什么吩咐?”此时陆秀一已经把阮烟罗当成了天仙般的人物,又是救他的命,又是帮他做最想做的事。
阮烟罗指指陆秀一单薄的衣衫,说道:“你想冻死自己?我可不想我的医馆还没开业,大夫就先死了。”
此时兰月递过一件玄色羊羔皮大氅,就是今天早上阮烟罗穿的那件,阮烟罗所有大氅中,只有这件适合男孩子穿。
把大氅披到陆秀一身上,阮烟罗淡笑说道:“就当是我付的定金,这是我穿过的,你别嫌弃。”
大氅披在身上又柔软,又暖和,陆秀一伸手拽住大氅的边,手指用力握紧。
自从娘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没想到今天竟又能体会到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而且这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
陆秀一不是没听说过阮烟罗的传闻,阮疯子,疯子郡主,这名声在名间叫的如雷贯耳。可是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那些人根本都是瞎了眼,如果这样的人是疯子,天下有谁不是疯子?
抬起头,眼前的女子淡淡笑着,没有半分刻意作伪,她的关心,她的爱护,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陆秀一低下头,哑着声音说道:“多谢郡主厚赐。”
大街上,阮烟罗慢慢走着,阳光甚好,她的心情也不错,因此换了件嫩粉色的长裙,玄色大氅给了陆秀一,她就披了件兔皮围领的夹棉披风。
毛茸茸的领子衬着阮烟罗清秀精致的脸,宛如一只古风芭比娃娃,又像传说中花间草叶的精灵。
兰香和陆秀一随侍身侧,兰月兰星跟在后面,阮烟罗漫步而行,却一身风姿,说不出的尊贵高洁。
兰月兰星跟着阮烟罗出来一次,已经知道自家郡主的气场无可匹敌,兰香和陆秀一却是第一次跟在她身后,眼中又是震惊又是惊奇,只觉得好像能够跟在这个女子身后,本身就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迎面过来几个人,领头的咦了一声,忽然拦住去路。
“阮疯子?”诧异的声音,他记得阮烟罗穿衣服除了红还是红,一点品味都没有,可是眼前的人搭配得宜,通身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你胡说什么!”听到这人如此无礼,阮烟罗身边的四个人都不高兴了,兰星更是直接嚷了出来:“你才是疯子!”
阮烟罗没说话,抬眸看了一眼,入目一个刁横的年轻公子,眉眼还隐约有些熟悉。
巧了,杜惜文的哥哥,杜惜武。
杜家是华妃的娘家,也就是南宫瑾的母家。杜惜武仗着这一点在京中向来游手好闲,又贪YIN好色,不知祸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
之前的郡主虽然有些疯癫,但姿色毕竟是不错的,她又一心想讨好南宫瑾,不敢得罪他母家的人,好几次都差点被杜惜武调戏,幸好红叶姨和兰香解围。
今天迎面遇上,阮烟罗又打扮得宜,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伸手便往阮烟罗脸上摸去:“郡主今天怎么打扮这么漂亮,来让惜武哥哥摸摸。”
兰香大急,连忙上前,杜惜武的手却被另一人先行抓住。
“杜惜武,你放尊重点。”陆秀一厉声说道,他的脸气的通红,眼睛死死盯着他。
阮烟罗眉目轻动,这种下三流货色的挑衅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倒是陆秀一的维护让她觉得自己没看错人,既而心情也不错。
“怎么是你?”杜惜武看清陆秀一,扬高了声音,一把甩开陆秀一的手。
目光在阮烟罗和陆秀一之间来回打量几圈,忽然很猥琐的笑了:“原来是攀上了贵人,我就说,你这种穷光蛋怎么穿得起这么好的衣服,让我一时都没认出来,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老娘**,儿子也会勾引人,你这么小一点儿,满足得了阮疯子吗?”
“你……”陆秀一气的浑身发抖,眼睛里都充了血丝。
杜惜武一抬头又对阮烟罗下流说道:“烟罗郡主,这小子才多大,又是贱人的种,哪能爬得上你的床,不如换个人考虑考虑,你看我……”
若是以往,杜惜武虽然调戏,却也不会这么过分,但今天一来阮烟罗确实漂亮,和从前截然不同;二来昨天他妹妹杜惜文因为阮烟罗挨了打,存着几分为妹妹出气的心思;三又碰见了陆秀一。
几件事情加在一起,他越说越是难听,却又越说越是得意。
阮烟罗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却笑了。
她半转身体,向兰月兰星问道:“打的过吗?”
兰月兰星自幼在街头卖艺,习得一身好功夫,她们听到杜惜武侮辱阮烟罗早气的牙根紧咬,又看杜惜武只带了两个小厮,一看就是和他一样被酒色淘空了身体的废物,当即一点头,同声答道:“打得过。”
“好。”阮烟罗很温柔的笑了,轻声说道:“狠狠打,打死算我的。”
兰星早就按捺不住了,阮烟罗这句话就像催化剂,她嗷的一声扑上去,像头小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