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柔听到阮烟罗的声音眼睛亮了一下,精神也似好了一点,她挣扎着开口说道:“父皇……儿臣……儿臣想和烟……烟罗姐姐……单独……说两句话。”
声音断断续续,竟好像随时都会断掉一样。
皇帝面色一凝,现出几分犹豫。
如果是以前的阮烟罗,自然没有问题,可是现在的阮烟罗和以前截然不同,尤其是昨天经过大殿上的表现之后,皇帝对阮烟罗更是不放心。
“父皇……”南宫柔又叫了一声,隐隐带着哭腔,只说了这两个字,就猛的噎住,拼命咳嗽起来。
“好好好,你和烟罗单独说两句。”皇帝一看南宫柔这样,终究是父亲的心占了上风,妥协退让:“可你身边也不能没人,朕叫你敏姐姐陪着你。”
说到底,还是对阮烟罗不放心,而这个大女儿向来知轻重,放她在这里皇帝也放心一点,而且南宫敏本来旁边一直照顾着南宫柔,也不用另外再去叫谁。
南宫柔知道不留个人在这,皇帝是不会让她有机会跟阮烟罗说话的,噎着声音说道:“好,敏姐姐……敏姐姐陪着柔儿。”
“烟罗,过来仔细陪柔儿说说话。”
仔细两个字加了重重的音,阮烟罗知道这是皇帝的警告,让她不要说些不该说的东西。
阮烟罗垂下眸子,施了一礼,皇帝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皇上离开,阮烟罗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南宫柔只觉得一阵心酸,床上的南宫柔脸色苍白,两颊下陷,不过一夜的工夫,却好像病了几十年,早已病入膏肓了似的。
“柔公主,我在这儿了,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阮烟罗轻声说道。
听到这话,南宫柔身上忽然迸出力气,她一把抓住阮烟罗的手,带着哭腔说道:“烟罗姐姐,你要帮我,如果你不帮我,柔儿就没法活了。”
阮烟罗连忙拉住她,说道:“你慢慢说。”
“不能慢!”南宫柔拼命摇头:“再慢,他们就要走了,他就要走了。”
“谁要走了?”
“邯国使节,那个人,那个人要走了……”
南宫柔说的上气不接下气,又伴随着浓重的哭腔,但阮烟罗还是听懂了。
柯敬之,必然是柯敬之。
太后宴席那日,南宫柔从步撵上摔下来,恰好是柯敬之接住了她,那个时候阮烟罗就觉得柯敬之看南宫柔的眼神不对,南宫柔的表情更不对。
她当时只以为南宫柔是害羞,可是没想到南宫柔竟真的对他上了心。
邯国使节是为祝寿而来,如今寿宴完毕,邯国使节午时一过就要离京,这一离开,南宫柔可能这辈子都再没有见到柯敬之的机会。
正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所以南宫柔才急痛攻心,一夜之间病成这副样子。
阮烟罗皱着眉头思索,古代宫禁森严,南宫柔又是公主,阮烟罗很确定他们除了太后宴席那一次接触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交集。
只见了一次面,就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她心底满满的不能相信:难道这世间,竟真的有一见钟情这种说法?
略带震惊的抬头,正好对上南宫敏同样惊诧的眸子。
“糊涂!”南宫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是天曜堂堂公主,怎么能有这种私情。”
这句话刚说出口,就猛然觉得不对。
如果是在别人面前说就罢了,可是偏偏是在阮烟罗跟前,她和刘伶之间的那点事,阮烟罗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抬头,果然阮烟罗正表情奇怪的看着她,似乎是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
南宫敏面色一僵,却还是说道:“柔儿,你是金枝玉叶,那么个草莽出身的山野村夫,怎么配得上你?”
南宫柔一听,立时一口气噎在胸口,几乎喘不过来。
阮烟罗连忙为她揉着,南宫敏缓过来,死死抓着阮烟罗的手说道:“烟罗姐姐,你要帮我,这里这么多人,只有你能帮我……”
“我?”阮烟罗疑惑的皱起眉头,她不过是个没权没职的郡主,怎么能干涉得了皇家的事情,还是一个公主的婚事。
“我看得出来,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从咱们去金阁寺,你大大方方的和卫流皇子一起,我就知道,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你能帮我,你一定能帮我。”
阮烟罗眼角一跳,皇家当真是没有简单的人,南宫柔给她的印象一向是纯善不知世事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都能把她和卫流之间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她虽然看得明白,却从来不说,且没有半分坏心,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