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威尔感到前额正在隐约地阵痛。
她睁开略显沉重的眼皮,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
都这个时间了?
她只记得拉开柜门的刹那,迎头劈来一本足有三个板砖份量的俄文词典,紧接着着鼻梁一酸……意识便踏进了黑暗。话说,为什么偏偏是俄文词典?难道这次也意味着那个不祥?
在她横躺的沙发左边地板草席上,齐刷刷地坐着三个人,准确来说,两个人类一只狼人,正心醉神迷的盯着电视,那台大液晶彩电里面传出激烈的打斗声和令人紧张的不明台词。弗莱威尔突然想说点什么引起那三人的注意。
“你们知道今天是这个月的第几个星期五么?”
她平静地问保持同一坐姿在草垫上的二人一犬。电视里依旧是激烈的打斗和吵嚷的台词,屏幕里的金发少女手持誓约胜利之剑,威风凛凛地面对着庞大的怪物。
弗莱威尔被彻底无视了。
她叹了口气,甩了甩依旧带有痛感的脑袋,腿脚发软地离开沙发,一步三晃地走向大门口。电子挂历镶嵌在那里的墙上。
弗莱威尔磨蹭着步子,一边在只有电视光线的屋子里挂历发出的有限荧光,她似乎在恍惚间看到了谢波诺娃那骇人的血红色眼睛隐匿在阴暗中——
“我会在四月的第三个星期五找到你。”
——这是她逃离莫斯科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弗莱威尔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绽开一个她自己看不见的古怪微笑;要明白,她只是耍个小计谋搞到吸血鬼的血而已,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稀里糊涂再被血族紧追不舍呢,而且现在都躲到日本来了,哼哼……啊,看到那小东西了。
绿色的显示现在是四月二十日,第三个周五。
仿佛迎面吹来如刀割般的西伯利亚寒风。
弗莱威尔失望地半张着嘴,钴蓝色的眼睛里反射着电子挂历的绿色荧光。她本人活脱脱的扮演者诞生于“怀疑”的魔鬼。谢波诺娃到底会不会追到这里呢?如果会的话,能把那只狼人当肉盾么?
叮咚,叮咚,叮咚。
身旁的大门忽地发出了电子铃音;心脏骤然加速,弗莱威尔在一瞬间向后跳了两米,硬邦邦的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她立刻屏住了呼吸,一把抓住立在旁边的黑色雨伞。
不会吧?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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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马上就来。”
千叶绫轻巧的奔向门口,脸上带着那种激动过火的喜悦,应该是针对动画的;弗莱威尔大脑不知怎地空白了,这时候是该阻拦住绫还是任由她去开门?
吱嘎。
门开了,就像恐怖片的镜头一样。
“晚上好,恭喜你,千叶小姐,这是合同签字。”
“通过了?!真是劳烦您亲自过来,我下次一定登门拜谢!”
“客气了,我们很期待千叶小姐的连载,加油吧,那么,晚安。”
“晚安。”
弗莱威尔眼前上演了各种鞠躬,然后是道别。她甚至没看清突然出现的男人长什么模样,也不知晓是什么合同达成了。总而言之,跟吸血鬼毫无关联。
紧攥雨伞的右手旋即松弛下来。
“你天真的认为今晚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对吧,斯毕瑞特的残渣?”
一只长着锋利长指甲的手拦住了绫正在合拢的大铁门,那是一只苍白不成样子的手,而那长长的指甲简直就是切断猎物的脖颈而生,即使在如此的昏暗下,指甲也泛着阴森的弱光。
绫的喜悦立刻换成了惊恐,日本少女瞬间向后跳了两米——
呒嗞。
——弗莱威尔感觉自己像那只被牛踩扁的的青蛙。
“谢波诺娃我知道你进不来!”
她佯装镇定,右手却不觉间抓紧了那把雨伞,像抓救命稻草一样。要不是那个传说中的自动生成型守护魔法,吸血鬼都可以随便进出人类的家,前提是屋子里面的人不邀请吸血鬼。
前几分钟的幻觉变成了现实,真正的血红色双眼从门后缓缓的露出,第二只接着第一只,模糊的灰色身影和墓地的幽灵没什么区别。吸血鬼高挑、曼妙的吸血鬼,就那样冷艳的站在门口,獠牙若隐若现。
还好没人邀请她。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的云彩……把你留下来~留下来!……最炫的民族风~】
厨房里猛地传出一阵劲爆节奏的彩铃,那是玄青的;同一时间,吸血鬼,弗莱威尔,绫,不约而同望向铃声响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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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原来放到厨房了,”玄青嘟囔着,一边小跑到厨房,顺手开了走廊灯,迅速抄起,按下通话键,“喂喂?我现在日本……啊?哦,那就这样,回去你们怎样修理都行,挂了吧,国际长途的说,Bye."
她鄙视地摇摇头,关上了她忠实的Nokia,准备小跑回客厅。
谁知一瞬间对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