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列颠魔境。
小径边的杂草里,两人正在伏击。
“这是个精英怪。”
黑发黑瞳的男子伏在齐腰深的草丛中,远处黑甲的骑士正向着这个方向纵马前行,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在耳中越来越响。
“我动手,你掩护,三秒后行动,动作麻利点。”
尹兰抽出了长剑,看了一眼旁边喘息加重,面色发白的士兵,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则盘算着整个劫道打黑棍的单人战流程,他知道,面前的士兵估计作用有限。
这些适应了魔力,被称为使徒的肉体强化型战士在外面也许能作为超凡者风光无限,可在这里,他们不过是最基础的作战单位---士兵,更何况眼前的还是个新兵。
这里是魔境,是文明的禁区,是无法使用现代机械的战场,在这里,充斥着刀与刀的碰撞,血与血的轮舞,战场之上,断肢与碎肉齐飞,脑浆与鲜血四溅,进了这里,非英灵人类的战力水平基本就定在物种上了。
---------直立猿。
没错,直立猿,个别强壮点的说不定能评上大猩猩的美誉。
尹兰瞟了一眼身旁发着抖的新兵,然后耸了耸肩。
好吧,你评不上。
黑甲骑士在靠近,一路散发着黑色粉尘般的残渣,胯下的战马雄壮而飘逸,可惜只有眼白的眼睛减分不少,看着像一头翻着白眼的蠢驴。
风在呼啸,吹低了杂草。
骑士的马速稍稍加快了一点。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已到,路边的草丛中,青年悍然发动攻击。
手掌向下重击地面,魔力加成下的巨力撑着尹兰逆风而起,尘土飞扬间他划着弧线向敌人所在处下落,借着下落的力道在烟尘中一脚踢翻了马上的骑士。
骑士后仰,尹兰下落,两人在空中滚作一团,匆忙之间,他膝盖顶住骑士的腹部,直接将这倒霉蛋当作了人形肉垫,战马还在前奔,两人已经直坠落地。
“噗呲。”
肉体碾碎的怪异声响传出,膝盖下骑士的腹部薄了一层,尹兰动作不停,手中长剑前递,刃锋直接送入了骑士的喉咙。
喷薄而出的黑色鲜血溅了一身,可他的面色无悲无喜,身后的战马嘶鸣声响起,尹兰右手的剑还插在骑士脖颈,左手已经抽出了已故骑士腰间的短斧,反身一掷。
“噗。”
在空气的嘶鸣声中,飞斧没入了战马的头颅,带着它的上身仰起,随后翻倒在地。
尘埃落定,草丛中的使徒新兵刚刚爬起,敌人就已经全倒了,人,马,一个没落。
使徒新兵涨红了脸,激动的向尹兰跑来。
以前都没觉得面前的大人与自己的差距这么大,这趟算是长见识了。
圆桌大佬!恐怖如斯!
劫道敲黑棍都如此的出尘飘逸!
“兰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清理战场吧。”
尹兰看着完全没发挥作用的新兵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起身拔出长剑,用骑士的衣服擦拭起了剑锋,这些人形怪物的血液是黑泥般的液体,沾上后显得格外粘稠。
这些东西按照服饰被不列颠士兵称为黑甲军。
他们来自世界里侧,通常是顶着人类士兵的外貌,可内里虚假的灵魂却只懂得杀戮,完全是自神秘中爬出的怪物,诞生于世只为将混乱与鲜血献给他们的造物主。
骑士如此,战马也是如此,这些马匹无法驯服,即使打败它们的主人,战马也会用它们的马蹄子为主人献上最后的忠诚,每次大战总有几个倒霉蛋死于这种背后偷袭。
漫长的战斗总能锻炼出斗争的智慧,经验丰富的尹兰自然不会中这种招数,这也是他杀马的原因。
伸手接过新兵蛋子擦好的手斧,将自己的制式长剑扔过去,又把原属骑士的黑刀别在腰间,整备完毕的尹兰抬头望了望北方的天空,天色一如既往的阴沉黑暗,翻滚的乌云好像在喷吐着亵渎与罪恶,正如同那片天穹肮脏的主人。
卑王伏提庚。
这是他的名,也是统治着这片土地上所有魔怪的暴君。
“大人,我们还要深入吗?”
使徒新兵忐忑不安的发问,而问题的对象则叹了一口气,以问题相回。
“我们都猎到什么了?”
“两只兔子,一只野鸡。”使徒新兵扯开随身的大白袋子,捏了一把死去的猎物,抬头说:“还挺肥的。”
“它们如果能有猪那么肥,那我们大概就可以回去了。”
尹兰一脸痛苦的抓着头皮,脑海中浮现的是某个将脸埋进锅里,只剩头顶呆毛倔强的来回扫着锅沿的王者。
她是后勤兵永恒的噩梦,是单骑就能把后勤等级拉升到地狱难度的猛士。
“可我们只有五个人啊。”毫不知情的新兵迷茫着,想了想提醒道:“大人,我们还有一些口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