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从睡眠中苏醒,身下天鹅绒床铺柔软的触感让他有种陌生的感觉。
长年军旅生活让他习惯了硬板床,即使出任了不列颠内阁首相,走上了人模狗样的上层社会阶梯,他仍然对硬板床情有独钟,甚至入住唐宁街10号的第一天就将昂贵的定制床铺扔了出去,换成了常人无法理解的薄垫大硬板。
天鹅绒充填而成的栖身之地软的过分,让他有种陷进去的感觉,朦胧的意识渐渐清醒,他翻身平躺,入目的是带着精美浮雕的天花板。
那是带着浓厚哥特式风格的高浮雕,与低浮雕相比显得更加庄重而恢弘,浮雕画面中人物众多,他们前倾后仰,左顾右盼,围绕着看向整个浮雕正中央那个子不高的“少年”与他手中的剑。
选王之剑(Caliburn)。
亦称为石中剑。
剑身布满华丽的雕饰,宝石与黄金点缀其上,只有不列颠的王者才能从石台中拔出的宝剑。
......纯属扯淡。
凯稍显不快的皱起眉,昨晚光线不足还没有注意到,如今刚刚睡醒就看到这幅景象,实在是让他很是扫兴。
石中剑,造出的那一刻就是为了等待她拔起的东西,不过是先王尤瑟与梅林精心编织的骗局的一环罢了。
这个姑且不论,凯之所以对这个颇具艺术色彩的精致浮雕反感严重,还是因为在浮雕中心,沐浴万千目光,女扮男装的阿尔托莉雅。
既是不列颠的王者,也是凯的义妹。
身为王者,一生的光辉事迹被各个艺术家当作素材进行艺术创作是常事,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作为少女的义兄,大早上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妹妹被人挂在天花板上,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万幸的是阿尔托莉雅拔出石中剑受万众瞩目的那一天凯并不在现场,要不然浮雕上恐怕又要多出一个人了。
带着自己没被挂上天花板的庆幸,凯转过头,看向身边温软的女人,高挑的身材,毫无杂色的金色长发,高耸的鼻梁,闭着的眼皮之下是深邃的蓝色眼睛,她......
叫什么来着?
是爱丽莎还是安娜了?哦,是爱丽莎,安娜是前天的那个。
凯很是费了点功夫,终于从脑内厚如字典的情人名单里翻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在别人看来也许会惊讶于凯的滥情,但如果尹兰或者阿尔托莉雅在的话,恐怕会对此习以为常,反而对他还记得女人的名字感到惊奇。
在阿尔托莉雅来看,凯是花心程度能与梅林有一比的人,对于女人一夜过后转头就忘,为此阿尔托莉雅曾经劝戒过多次,可是毫无效果。
而用尹兰的话说就比较难听了,什么人形自走炮,会移动的污秽物,颗粒型雄性直立猿代表,似乎对他明明很渣却艳遇不断很看不惯。
凯对自小一起长大的两人感情深厚,所以即使说的过分了一点他也不在意,甚至于他还有些同情尹兰,毕竟据他所知,尹兰目前好像还是......嗯。
真可怜啊,这是凯的真实想法。
但即使再怎么可怜自己这位亲如兄弟的青梅竹马,首相大人也不敢带着他去什么俱乐部踏上成人的阶梯,原因嘛,那样做恐怕真的会被义妹讨厌,不如说是痛恨。
从小看着两人的凯自然清楚两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两人的感情只隔一线,却如天堑。为此凯曾经叹息不已,不过最近的桂妮薇尔事件似乎有希望促使王公开性别,也不知道这能否给两人创造机会。
凯收回发散的思维,将注意力重新调整到身旁的女人身上,此时金发蓝瞳的美女正在熟睡中,凯轻手轻脚的将她压着自己右手的左臂抬起,然后腰部使力,将身体从天鹅绒的海洋中拔出。
嗯,有点酸,果然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啊。
凯看向身旁美女的睡颜,能让身为英灵的凯感到劳累的自然不是普通人,事实上爱丽莎是使徒,虽然没有交手,但凯能从相拥时的魔力程度大致感知到,她应该是实力强大到接近英灵的顶尖使徒。
当然,她绝不是凯的部下,毕竟阿尔托莉雅曾严令不准他和手下发生肉体关系。而且翻遍整个不列颠的使徒名册,也一定找不到她的名字,因为她并不归属不列颠。
她是山之翁的使徒。
山之翁,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初代暗杀教团阿萨辛组织的领导者,虽然如今已经隐居,但其强大实力所造成的影响力仍然不可小觑。
而爱丽莎则是在这个遍布全球的巨大暗杀者组织中负责不列颠地区事务的区域主管,在整个组织中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
世界上大概没有几个人能在知晓情人是如同毒蝎一般的暗杀者时仍然不为所动,更何况是暗杀者的中层干部,不过明显凯并不在此列,不如说他对这种游走在生死边缘不同寻常的感觉还乐在其中。
这一点也是尹兰一直以来少数几个佩服他的地方,总是能莫名其妙睡服敌人,你怕不怕?
当然,此时凯与爱丽莎的关系还不是敌人,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