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曼走上革命的道路,要感激一个人,一个启蒙人,一个领路人。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这个人就是她的大姐夫、她的老师郑佑之。
郑佑之念书学的是实业,完全可以在衙门里找个能赚钱的差事,但他看到这个社会太黑暗、太腐败,毅然地离开了城市,立志献身平民教育,来改造农村。他卖掉了家产,帮助穷苦学生读书,自己粗衣素食,过着苦行僧似的生活。他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6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曾任中共川南特别委员会委员、合川县委书记、四川省委委员。直到赵一曼1936年8月2日戴着手铐、脚镣,被捆绑着用马车押赴刑场时,也不知道她的大姐夫、她的老师郑佑之,已经先她5年于1931年末,在重庆被捕并英勇就义了!
在一曼心中,大姐夫既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又是一个值得崇拜的偶像。大姐夫怎么懂得那么多的事情哟!从刮风下雨、日出日落这些有趣的自然常识,从中国几千年,到近百年屈辱的历史,腐败的现实,俄国的十月革命,北平发生的“五四”运动,整个社会发展的来龙去脉,他给讲述得那么清爽、那么明白,使一曼在漫天的沉沉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在她那个腐朽、没落、消沉的封建家庭里呼吸到一缕新鲜空气,使她看到了人类社会美好的前景,带给了她追求新生活的勇气。
有一回,一曼为家务事气得吐了血,病倒在床上,时而发烧,时而出冷汗。她翻来覆去地睡不实,为自己的命运发愁,生为女人真是太不幸了!她想到可怜的母亲,那裹着的一双小脚,走路都走不稳,风大一点都能吹倒,父亲一生气,就要用菜刀砍母亲,追得母亲满院子爬。那个凄惨劲儿,一曼想起来心就酸疼,她想到她的姐姐们,大姐、二姐都受公婆的虐待,不得不跟丈夫逃了出来,三姐出嫁不到一年就悒郁而死了,四姐嫁给了一个谁都不敢挨近的疯子……一曼在床上长吁短叹,流着泪,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大姐夫来了,他头戴斗笠,脚踏油鞋,裤腿上都沾上了泥巴。
“听说你吐血了?”大姐夫关切地问。
一曼吐血连妈妈都瞒过去了,大姐夫刚回来,他怎么知道的?
“我听幺弟说的啊!,”大姐夫解释说。“幺妹呀,你为家务事气得吐血可不值得啊!你看我就不吐血!我卖了田产来办学,人家还说我徇私,到城里去告我!生气有什么用?我还是得干下去!”
原来大姐夫是刚刚从城里过堂回来的。有人想谋他校长的位置,诬告他霸占校产,县里不问青红皂白,就下了传票叫他去过堂。
“如今的社会真是太腐败了。这个县城就是一个缩影。”大姐夫继续说:“国家打了胜仗要割地赔款,在乡下办些实在事情也要坐牢!光生气不行,得反抗它,改造它!不是它气死我,是我要给这个腐败的社会送终!”
大姐夫兴奋的脸上没有一丝愁苦和失望。
“这个世界正在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谁还有心思去生闷气。你看,俄国的革命成功了,北京的学生把卖国贼也打了!早晚他们也逃不掉!”
一曼听得振奋起来,虽然她还不懂大姐夫说的这个“他们”是谁,她想那定是反对大姐夫的人。大姐夫真行,那么多人反对他,他都不害怕。不像自己,为了一点小事就气得吐了血!
令一曼最难忘的就是大姐夫给她讲的“鉴湖女侠”秋瑾的故事。秋瑾是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女英雄。她1875年出生在绍兴一个官僚地主家庭。1903年在京城联合组织“天足会”,宣传女子不缠足,放大脚。1904年离夫别子,只身东渡日本求学,发起共爱会,创办《白话报》,号召推翻清朝封建统治,提倡男女平权。1905年,秋瑾回国参加光复会。同年再赴日本,加入同盟会,被推选为评议部评议员和浙江省主盟人。1906年,她因抗议日本取缔中国留学生而回国。在上海组织锐进学社,创办《中国女报》,宣传妇女解放,为中国妇女解放吹响了第一声号角。1907年,秋瑾回绍光主持大通学堂,任督办,联络金华、兰溪等地会党成员,组织光复军,与徐锡麟分头准备皖浙两省同时起义。当年7月,徐锡麟刺杀安徽巡抚在安庆起义失败,被捕牺牲。随之,清军包围大通学堂,在这危难之时,秋瑾决心做中国妇女界为革命牺牲第一人,她不顾个人安危坚决留在大通学堂,与前来包围的清军作殊死战斗,被捕后,于1907年7月15日在绍兴轩亭口英勇就义。
自此,秋瑾的形象,成为矗立在一曼心中一座高大的人生丰碑。
大姐夫临走,给她留下了全套教科书,还有字典。嘱咐她在家自修,说,“要改革社会,就得练好本领!”
从此,一曼的生活有了条理。爸爸去世时遗留下的一只破旧的怀表,一曼可派上了用场,每天对着它,按钟点分科看不同的书,遇到了自己看不懂的地方,就用笔画个问号,或记在小本子上,然后写信向大姐夫求教。她还把自己做的习题、写的作文、日记捎给大姐夫,请他给批改。大姐夫依旧是她的“百事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