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3000多字的文章发表以后,她陆续收到各地许多革命青年声援的信件。
有的说:“你设法脱离开家庭,到上海来读书……”
有的说:“如果你能逃离家庭,我愿意在经济上支援你……”
—曼获得了社会舆论的支持,四面八方伸过来了支援她的手,使她周身增加了极大的力量。
出外求学,一时出不去,也不必短气。这是何珌辉在信上开导她的话。这时一曼已经是共青团员了,除了求学她有许多事情可做。
在目前这个家中,一曼只有对二姐坤杰和幺弟绍唐是能够把心底话说出来的。绍唐又随大姐夫在外面读书,不能常在一起,家里就只剩下坤杰姐姐一个人可以一吐心曲了。
这天晚上,一曼来到坤杰家,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耐心地坐着,直等到坤杰料理完了家务,给小孩喂完了奶,到了夜静更深的时分了,一曼与坤杰才说起了悄悄话:
“二姐,你晓得不?上海呀,北京呀,都成立了妇女会、自治会啦!”接着,她就谈起妇女们要行动起来解放自己的道理。本来忙碌了一天,已经朦胧欲睡的坤杰也不困了,她从幺妹的嘴里听到了这么多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事情,简直听得入了迷。
坤杰惊异地问:
“妹妹,你怎么懂得的事情这样多呢?”
“我嘛,我游过洋嘛!”说完,一曼自己先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坤杰也被感染得差点笑出眼泪。笑声好悬把刚入梦乡的孩子吵醒。
姐妹俩从此有了共同感兴趣的事情。
不久,坤杰也入了共青团。白杨嘴成立了一个共青团支部,一曼担任支部书记。
支部成立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组织“妇女解放同盟会”。
“这个会是一个普通的会,不管年老年轻的都可以参加,入了会后再慢慢进行教育,然后发展那些年轻的、有觉悟的,加入共青团……”组织上这样指示赵一曼,
一曼和坤杰首先通过几个吃长斋的妇女进行联络,因为这些人当时行动比较方便。不久,成立“妇女解放同盟会”的事,就得到一部分妇女的响应。起初,“妇女解放同盟会”准备在1924年农历4月28日开成立大会,预先一曼就到了曾家湾,和坤杰连夜背着人写通知书,不想这时白花场正过着反动军队,一曼在坤杰家的窗子望下去,路上一列列的兵正沿路抓鸡打人。
一曼沉静地说:
“姐姐,我躲一下。”
“躲到哪里呢?”坤杰深知反动军队的纪律多么败坏,她出主意叫一曼到米仓里去。
一曼进了米仓。姐姐慌得连凳子都忘了拿掉。
好在那些兵没有到白杨嘴和曾家湾来搜,一场虚惊过去了。
第二年10月28日,终于在曾家湾石板寺开成了“妇女解放同盟会”的评议委员会,通过了宣言、简章,选李坤杰为会长,曾贵儒为副会长,一曼名义上是文书,实际上指导全盘工作。
同盟会全体会员大会是在白花场禹王宫召开的,这是一次成立大会,会员只有30多人,一曼第一次站到台上向群众演讲:
“姐妹们!我们妇女在古代还是有许多有能为的人的,都是因为受了几千年的封建压迫,我们才没能得到解放!”
“‘三从四德’,什么‘三从四德’呀!这就是给我们妇女戴的枷锁!在家从父,这且不谈,父死还要从兄!出嫁从夫!我们只能说夫妻应当互助互爱,为什么女的就要从男的呢?还有一条,姐妹们,夫死还要从子哩!他们还把我们当人看待吗?”她的话说到了旧的社会制度的本质啊!
一曼越讲越激动,讲到最后,她举起拳头喊起来:
“起来!姐妹们!反对‘三从四德’!反对多妻制!反对童养媳制!”
会后,会员们围着她,感动地说:
“李幺姐呀,你的话都说到我们心上啦!”
到会的人,有知道一曼是怎样同封建家长哥哥斗争的,特别是了解她是怎样抗婚的,对她十分佩服,对她讲的话格外相信。
李席儒看一曼又读“邪书”,又四外地疯,觉得她是一股“祸水”,便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