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的马车在珠河县城里通过,赵一曼在马车上望着路两边的乡亲。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她在想:会不会有人认出我来?她想到了一个称呼,一个最普通也最亲近的称呼:“瘦李”。珠河的许多群众也许不知道谁是“赵一曼”,但却知道哪个是“瘦李”。
这名字叫起来多么叫人心甜啊!
往事,多么近的往事啊!
省总工会机关被破坏以后,在一曼的要求下,组织上批准她来到哈尔滨东面的珠河县,这是一个抗日游击区。一曼先是在县抗日救国会妇女部工作,后来担任了县铁北区的区委书记。她曾在沈阳、哈尔滨两个东北的大城市里工作过,这是第一次到东北的乡村开展革命活动。
一曼穿一件蓝士林偏襟布衫,完全是东北农家妇女的打扮,手上拎的是她那个随她出国“游洋”、走南闯北的小藤箱,在1934年盛夏的一天,她在哈尔滨市东香坊火车站上火车,从这里往东走几十里就是赵尚志领导的东北抗日游击队哈东支队的抗日游击区了,敌人总是瞪大眼珠子,唯恐有抗日分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漏网。当他们检查一曼的时候,随同一曼前行的两位同志异常紧张,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有着丰富对敌斗争经验的一曼毫无紧张的表情,她主动打开藤箱“配合”检查。箱子里有几张破报纸,包着两条又臭又腥的咸鱼,还有几个烧饼。敌人受不了这个味儿,捂着鼻子叫他快点收起来,快走!一曼有条不紊地用报纸包好那咸鱼,盖上箱子,从容不迫地上了火车。
在乌吉密车站下车的时候,出站又是一番搜查,仍然是让敌人闻了又臭又腥的咸鱼味儿后催她快走,给她放行。敌人哪里知道,几份最重要的文件就放在那包臭鱼的破烂报纸里啊!
从乌吉密下火车后,就南行进入了大山。山口上有几个伪军持枪站岗。难道?难道又遇到了麻烦?就是犹豫间,接他们的交通员来了,他告诉一曼,这些伪军与他们是有关系的,他们不敢动游击队的人和来游击区的人。他们很轻易地就通过了检查,进入了山区。这是有三条河流经的地方,所以叫三股流。这里是一片肥沃的土地,到处都是丛山密林,抗日的健儿可以藏身。
一曼来到一个叫常万屯有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一片低矮的茅草屋。别看这个村庄小,却是珠河中心县委所在地,也是赵尚志率领他的珠河反日游击队创建的最重要的根据地中心。一曼来这儿被任命为珠河中心县委委员、县委特派员和妇女会的负责人。随他来的张险焘被任命为后方医院的院长兼医生。赵尚志和中心县委的领导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他们的到来,给这儿的艰苦斗争增添了新的力量。
发动更广大的群众参与到抗日斗争中来,组织反日会、农民协会、农民委员会、雇农工会,扩大农民自卫队组织,用大刀、长矛甚至木棍武装全体农民,扩大和巩固反日游击队和人民革命军的队伍,把这个地区建成一个“红地盘”……
一曼是在川南山区长大的,如今到了东北黑龙江珠河地区,这两个地方有太多的不一样了!就说吃的吧,一曼比较喜欢吃南方的米和面,这里的老百姓常年吃的是高粱米和苞米面或苞米大楂子。就说穿的吧,一曼比较喜欢穿旗袍和皮鞋,这里的老乡穿的男女差别不大。再有就是语言,一曼的南方口音,与东北地方话差别很大,她尽力适应新的生活,与群众的吃、穿、说,尽力地靠近、靠近、靠近,适应、适应、适应……
帮老太太纺线;
帮小姑娘搓玉米;
帮年轻妇女烧饭、看锅、带孩子……
一曼一到群众中就如鱼得水。她善演讲,又特别会区分对象,能吃苦耐劳。坐在人家家里炕沿儿上,老乡拿过一只不算干净的碗,用不算干净的大衣襟先在碗里碗边拧几下子,然后给倒上一杯水。一曼不嫌脏,双手接过来先喝上一大口,再说话。妇女们无论年老、年轻、年少,都喜欢她,都爱接近她。
一曼来珠河后化名为李映辉,当时珠河县委的干部里还有几个女干部,如李秋岳、李顺姬等。一曼长得瘦弱些,人们就叫她“瘦李”。自从一曼以“瘦李”这个名字出现在群众中,妇女们“姓李”的也多起来了:老李、小李、黑李、白李、红李、高李、矮李、胖李、小辫儿李……为的是不使一个瘦李太孤单、太突出,这也是对付敌特的一个障眼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地区李村、李庄、李家窝堡、李家烧锅多呢。
“瘦李”本人也为有这么多李姓姐妹儿的簇拥和陪衬而庆幸。
妇女们在一曼领导下,站岗,放哨,做军衣,做军鞋,支援自己的游击队。
一曼的工作特别细,她把各村的孩子们都组织起来,建立儿童团,在孩子们中选出团长、队长,站岗,放哨,过路的人都在经过他们的盘查,有时也派他们给在前方的部队传送消息。
要让抗日的思想深入人心。一曼和县委里的文化人把当地的民间小调,填上了抗日内容的词儿,有人教唱,在各种场合唱,包括唱九一八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