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展露赤诚肝胆的话,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让伪连长大为感动,当时就向这位抗日女战士表示:“我虽然是伪军,是你们恨的人,但我到底也是中国人啊!我不愿意为日本人卖命,前些日子,跟日本人搜山,我们发现了一个你们的人就在炭窑洞里治伤。我就下令离开了,不让我们的人继续在那儿搜下去,再搜下去,就把那个人抓住了。我希望你们将来成功的那时候,别忘了有过一个同情你们的姓张的连长就行了。我现在非得把你看管在乌吉镇里不可,把你放出去,你就危险了。因为现在日本人搜山行动还没结束。日本人在这一带的‘扫荡’还要继续半个月到20天。等这次行动结束了,再放你回去,就没事儿了。”
这时,党组织也在设法组织营救一曼。幸好敌人把她暂押在伪军队部,没有往县城鬼子那里送。游击队这时捉了个伪军团总,及时地一对一地把一曼换了回来。伪连长释放一曼也有了理由。
“瘦李”又回来了,老乡们纷纷来探望她。她心里正盘算着把斗争向前推进的事。
她说:“那天我们手上要有枪,那个伪军小队干脆不够打的。以后再赤手空拳蛮干不行了,咱们得武装起来,拿起枪保卫自己,跟敌人斗!”
一些年轻人跃跃欲试,要求发枪,成立自卫队。
一曼笑了:“我没有枪,枪在敌人那里。咱们得想办法。”
游击区没有军械厂,造不了枪,而抗日队伍的扩大,战事的频繁,又急待解决枪的来源问题。
帽儿山车站公路线上有些伪军哨所,先从那里搞枪。一曼做了精心策划,组成由她率领的五人行动小组。由一个同志带把砍刀和一个灌上水、打上气的皮球摸在前头,一曼和另三名同志骑马随后接应。每到一个哨所,敌哨兵若没发现就先用砍刀搞掉他,五人齐动手,乘敌军熟睡进哨所缴枪,抓俘虏,割电话线。若是敌哨兵发现了,前头那个同志就蹲下假装拉肚子,一按皮球就发出“噼噼啦啦”很像拉肚子的声音,待敌哨兵麻痹了或转过身时,再砍倒他。就这样,一夜之间,搞掉了敌人好几个哨所,扫除了游击区开展抗日活动的障碍,还搞到一批武器弹药。
中心县委也从伪军那里买到十几支短枪和大批子弹,但苦于无法运出城。一曼和女战士小沙主动承担了转运这批武器的艰巨任务。她们到交接地点把武器领到手,细心地用油布、油纸严严密密地包装起来,放进了拉大粪的马车里。她们空着手,随车老板赶着粪车直接向大城门走去。车到了哨卡那儿,鬼子兵捂着鼻子嫌臭,躲得远远的,专管乱翻乱搜的伪军一看是大粪车,催促地喊叫:“快走!快走!”车老板点头哈腰说,“是!是!”猛抽几鞭,马跑起来,粪车安全出了城。
这下子,侯林乡农民自卫队枪也有了,子弹也有了。操练起来,比光有火枪、大刀要来劲。
1934年的一天,有可靠消息说,一小队鬼子兵要经过本村到左撇子沟去。一曼决定打一个埋伏战。自卫队在村外大道边树丛乱石堆后面早早就隐藏好了,眼睛紧紧盯着道西头,武器紧紧攥在手里,没枪的就握着大刀片。没人乱讲话,呼吸几乎都屏住了,毕竟是头一回用真家伙同敌人比试。
一小队鬼子兵果然来了,有20多个。打头的那个官儿手执军刀大摇大摆地走,精神上毫无准备。
一曼暗暗高兴:“情报真准啊!”
敌人走到跟前了,连那个官儿脖子上贴的膏药都看清了。
一曼喊声:“打!”
所有的火器都响了,一个个鬼子兵应声倒地,活着的也是东西乱窜。
一曼及时下令冲锋,战士们挥舞大刀冲了上去。不一会儿就解决了战斗。一数,打死了一个鬼子官儿,20来个鬼子兵,只跑走了两个!
一曼估计到大队鬼子会来报复,命令队员们把枪和子弹收拾起来,赶快转移。不一会儿,果然大队鬼子乘汽车来了,但也只拖回了那些死尸,农民自卫队连个人影儿也没叫它摸着!
有一回,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三军第三团部分人马在侯林乡一带活动,突然被敌人两个团的兵力围困住了。双方打了一天一宿,我方连续打退敌人多次进攻。可敌人不断上来援军,又有迫击炮、重机枪等我军没有配备的武器,从南侧发起了进攻。战斗已对我军十分不利。三团准备夜里从北侧突围出去,吉凶未卜。这时在敌人背后突然响起了枪声,一曼带着农民自卫队和群众杀上来了。事先,一曼了解了敌人指挥部的位置,下令让整个队伍压向敌指挥部,打得突然,打得集中,连打带喊,敌人也摸不清我方又上来多少兵,便狼狈地逃窜了。三团的围解了,一批敌伤兵都被我军俘虏了,农民自卫队还缴获了一批武器。
群众见了一曼,都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