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前,赵一曼在抗联队伍中担任的最高也是最后的职务是团政委。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她在这个职务上,被敌人称为“手使双枪,红装白马猖獗于哈东地区”的“女匪首”。
敌人曾到处张贴布告,悬赏捉拿她。有的布告上还画着她的肖像,画得很凶残的样子,那完全是歪曲了的。如果要给这位“女匪首”画像,应该是这样的:头戴蓝布面的米黄色兔毛皮帽子,身穿灰色短皮大衣,敞开的大衣里面是青色的带补丁的家式小棉袄,棉袄腰际扎着一条很宽的牛皮带,右首插着她的匣子枪。青色棉裤裤腿处用小绳扎得紧紧的,脚上是一双轨靴鞋。还是那张清秀的脸貌,苗条的身材,灼灼机灵的眼睛,如同第一次进郑家大院时一样,只不过比那时更成熟一些,也憔悴一些。
敌人凶狠的冬季大“讨伐”,使抗联的部队不得不暂时地转入深山老林。
抗联将士啊,是东北人民也是全中国人民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一支可靠的武装力量,是中国人心中的一支火炬。东北抗日联军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一支英雄部队。它的前身是东北抗日义勇军余部、东北反日游击队和东北人民革命军。是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人民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伟大民族解放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的革命史上有不可磨灭的伟大功绩。在日本侵略者的大后方,由于他们艰苦卓绝的斗争,牵制了数十万日伪正规军,有力地支援了全国的抗日战争,他们可歌可泣、英勇无畏的牺牲精神,是中华民族争取独立宁死不屈精神的集中体现。日寇对之恨之入骨,欲全歼之而后快。
一曼所在的抗联第三军第二团,在春季、夏季、秋季紧张地拔敌人据点,袭击敌人军用列车……狠狠地打击了敌人之后,入冬也转入了冰封雪冻的深山,像东北的农村老百姓春种、夏锄、秋收之后“猫冬”了一样。
在朔风怒吼、大雪飞扬的深山老林里,一曼和她所率领的部队的生活发生了极大的困难。几百口人,在风雪山林里,住什么?吃什么?没有那么多帐篷,转移时携带的粮食也吃得所剩无几了。战士们四出打猎,打野猪,打黑熊,打狍子。打回来,收拾一下,架在火上烧,用小刀把烧烤熟了的部分割下来,再烧,再割,然后分给大家吃。打不着野兽时,有的把脚上的靰鞡底都煮了吃,像大约同时发生在雪山草地上的进行漫漫长征的红军战士煮皮带吃一个样。
就是在冬天里,白天和一早一晚温差也特别大。这是东北的荒原和密林,白天有微薄的日光总还比较好忍耐一点,到了晚上,气温陡降,奇寒无比。只好颠倒黑白;白天睡觉休息,留少数人站岗,黑夜来临了,大家在一块闲扯皮,凑热闹,做孩子们做的蒙瞎儿,丢手绢儿、骑马抢象、摸木猴儿等游戏。在森林里的空场地扫清积雪,拾来干枝,拢在一起,点燃篝火,这一处、那一处,唠啪燃烧,明明亮亮,大家围在一块儿,边取暖边说着话儿。真是“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哪!
战士们都把一曼叫做“我们的女政委”,只有少数当地参加队伍的上了岁数的兵仍喊她“瘦李”、“瘦李子”。
一曼总是闲不着:看望伤病员——人在苦痛时需要别人慰藉,哪怕说几句体贴话也好。她还和团长王惠同一起检查队伍的武器装备,以便随时能拉出去,防备不测事件的发生……可她更多的时候是跟战士们在一起谈天,给战士们讲故事。
一曼有演讲天才,从学生时代就练出来了,加上她知识丰富,又走南闯北,“游”过“洋”,可讲的东西太多了。穆桂英、梁红玉、岳飞的故事,天为什么打雷下雨,地为什么长花长草,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近百年世界和中国发生的变化,莫斯科什么样儿,克里姆林宫的钟声与哈尔滨教堂的钟声有什么不同,列宁是个多大岁数的老头儿,“打日本”俄语怎么说……啊,战士们可听迷了,“女政委真不白给!”特别是一曼把从郑佑之那里,从中山中学那里。从武汉军事政治学校那里,从莫斯科中山大学那里,学到的社会发展史、世界革命史和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常识,深入浅出,化为形象讲给战士们,等于利用战斗的间隙上了政治课。
一曼总是经不起太多太重的操劳,艰苦的密林生活和工作的疲惫,使她的身体有明显的不适,脸色不好,困倦,有一次她给一个战士缝开了线的裤腿,缝着缝着眼皮就睁不开了,一下子歪倒在树干上,是针把她的手扎出了血,她才一下子醒来。
身为政委,一曼处处给战士们做表率,这样恶劣的环境能得到怎样的治疗呢?挺着吧,一挺就挺过去了。挺,是一曼对付困难的办法之一。
她再怎样掩饰也瞒不住整天围她身边转的通讯员,这小家伙机灵鬼似的,可心疼政委了,不知他去哪个连,盛了一碗伤病员才能吃到的高粱米饭。他兴致冲冲地送到政委面前。
一曼接过来一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她吩咐通讯员去喊一个人。
通讯员转身走了以后,她大步走向炊事班。炊事班架着火正在熬野菜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