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车轮声、军警吼叫声……
一曼忆起了和这次走向刑场相类似的一次“示众”游街。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那不是马车,而是牛车。
是在那个空房子里昏迷中被捕之后。16岁的杨桂兰抱着她的头和上身。
敌人一下子没弄清她的身份,先是抓了两个农民,用一架梯子当做担架,把一曼从空房子处抬下山。下山以后换了辆牛车运往县城。
一曼的棉裤都被止不住流淌的鲜血浸湿了,红红的一片。
牛车在坑洼不平的道儿上赶路。每颠一下,一曼的伤口都要撕心裂肺地疼一阵子。是疼痛把她从昏迷中唤醒了。一曼忍着剧痛,紧咬着牙,紧闭着眼睛,不呻吟,用她的老办法:挺住!
车上除了小杨,还有几个被俘的捆绑着的战士。
听到人声了。一曼感觉是进了县城。她睁眼一看,熟悉的街道、树木、房屋。前面有些零散的老百姓正在向这边张望。
“县城到了。同志们!挺起胸膛,叫咱们老百姓看看咱们抗联战士什么样儿!”
一曼从小杨怀里挣扎着坐起来,她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很是坚定有力,车上每个人都听到了,一个个坐直了身板,昂起了头。遇到人多点的地方,一曼就领着呼喊口号:
“打倒‘满洲国’!”
“不当亡国奴!”
……
敌人马上用皮鞭抽,用枪托砸,同时往牛身上狠抽鞭子,加快了牛车的速度。皮鞭和枪托也没拦住战士们喊口号,越抽、越砸,喊得越厉害。沿途的居民看了,暗暗佩服,直在心里头说:“好汉!好汉!”
到了县公署警务科,一曼和小杨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敌人对一曼的伤口丝毫不采取措施,血还在汩汩地流,吓得小杨直哭,不知怎么好。
“别哭!”一曼很镇定,她说:“咱们得赶紧想对策。咱们咬定你是被人找来侍候我的。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别改口,你会出去的!别哭,还是妇女会员呢!”一曼用手替小杨揩了揩脸上的泪水,那张好看的脸上布满了愁云。
“我不是哭我,看你……”,小杨的眼睛盯着一曼流血的伤口。
“不要紧的,我能挺过去,由它去!”
警务科来人审查,一曼只说小杨是被找来侍候伤员的。在敌人还没开口审问时,一曼就指着小杨对敌人说:“这个姑娘是我临时藏身时的那户人家的孩子,因为我受伤,她来照顾我,当时因为吓慌了,才和我一起往外跑。没有必要把她拉到案子里来。我对日本做的彻底反抗与她无关。请你们把她放回去。”敌人说:“我们把她放回去了,谁来照顾你呢?”一曼回答:“你必须把她放回去,我才回答你的问题。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决不说慌话。”
敌人怎么查也查不出别的来,关押了一阵,就把小杨放了。
伪滨江省警务厅来人连夜拷问了20多个在押的“犯人”,才弄清一曼的身份,才知道她是珠河中心县委委员,“妇女运动指导者”,敌人如获至宝!看到她伤势严重,怕她死了,为了从她嘴里挖出重要口供,连夜对她进行了审讯。
一曼以对敌人极其蔑视的神态,游刃有余地编造了一些假情况予以搪塞。
敌人也审问了王惠同,把“王惠同”误写为“王惠堂”。
尽管对这两位抗日勇士义正词严的慷慨答辩异常恐惧不安,敌人还是太看重了捕获这两个人的“重大胜利”,并把这一“重大胜利”通过舆论机关公之于世。
1935年5月20日《满洲日日新闻》上刊登了两则消息和通讯:《赵匪溃逃密林中在空房里养伤。捕赵一曼、王惠堂》,《骑上白马的红装美女,失掉丈夫投身于反满抗日运动,为了工作狂奔于密林》,摘于下:
时于康德二年十一月十五日,接到反满抗日魁首赵尚志一伙潜入滨江省珠河县境内的情报,日满军警为了讨伐,在当日晚十一时利用月光进入其根据地。……于是在深夜的密林中激战约三小时……在这次战斗中,敬为赵尚志的司令的妇女党员赵一曼和第二团团长王惠堂等五人在受重伤后于该县侯林乡一个空房里隐蔽养伤,于二十三日被该县警察队所探知,在当日下午五时被捕。此后,当局日夜进行严烈的审讯,结果判明王惠堂等五人的如下罪行,给予严重处置。
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师第二团长王惠堂(二十六岁),辽宁生人,于民国十三年九月在原籍小学毕业,后移居哈市开过小铺,十五岁时入东北陆军军事教导队第二期任学员。大同二年一月辞职后去珠河县五区成为赵尚志的部下,从此踏遍宾县、珠河等地逞凶逞暴。康德二年五月二十日被选任第二团团长。……在被捕当初,对其主义的信念和野心像似火,嘲笑满洲国的王道乐土,坚决反诘审讯的官员……
身穿红装,骑上白马,跨过山林,飞驰草原,宛如密林之女王,在四处活动的赵一曼(二十七岁),是生在山东省济南府,受过苏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