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必死无疑了。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刑场,对于赵一曼并不陌生,她不是已经经受过一次赴刑场的“演习”考验了吗?那一次敌人有意不把子弹打到她身上。她领教的那些残害人的酷刑不是比用枪子儿把人打死都更可怕吗?不是也都挺过来了吗?敌人还有什么招数呢?
想到这里,一曼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那笑容是那样的灿烂!
是啊,那些酷刑……
王惠同被枪决的那天晚上,一曼被押送到哈尔滨市区内的伪滨江省警务厅。
警务厅长、日本特务头子林宽重,外号“林大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心狠手毒,对付抗却日志士和抗日群众的技法高超,善于软硬兼施,文雅起来,俨然如一个儒士,可凶狠起来,像一条暴躁的恶狼。
这个“林大头”早早就在审讯室里等待着。审讯室也经过一番布置,不仅在窗台上显眼地摆了几盆鲜花,还在门缝儿和窗帘上有意地洒过了香水,对一曼这个“女匪首”可谓高度重视,用心良苦啊!
一曼被带了进来。在这以前她从未听说过这个“林大头”,更没有同他见过面。以前多次审讯都是别人干的,他一直在幕后,一直细密地了解审讯一曼的全部情况,并进行了具体的操纵,包括对一曼进行假枪毙,都是他部署的。他对已经搜集到的一曼的全部材料了如指掌,并认真地做了研究。他认为,这个“女匪首”可能知道抗联军中许多重大的机密,决不能轻易地将其放弃。他也知道这个“女匪首”非同一般,是个“知识型”的、见多识广的人,性情又是那么刚烈,不可以太莽撞,要耐着性子,慢慢来。
“请坐!”“林大头”迎前几步,顺手拽过来一把椅子。
一曼一条腿伤着,另一条腿吃力地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她在那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坐不得坐,躺不得躺,浑身没一处不疼的。她极想在椅子上坐一下,好好歇一会儿,但她却抬起那已经伤着的腿,用脚把“林大头”递过来的椅子踹倒了。
对于这一脚,好像在“林大头”的意料之中。“林大头”仅仅愣了几秒钟,就不易被人察觉地闪过去了。他极有耐心地弯腰扶起了那把椅子,并不再说“请坐”。像没有刚才这一幕一样,他重现笑脸,亲自用暖壶给一曼倒了一杯开水,他真是像要“屈尊”与人交朋友一般。
“啪!”在他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曼已经把他端到面前来的水杯打到了地上。玻璃杯落地发出声响的同时迸得四处是玻璃的碎片。
这回“林大头”再也装不下去了,但为了从一曼那儿掏出一点口供,他仍没有火气大发,继续表演他的“心平气和”:
“我们日本人到中国来帮助你们,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反抗我们?为什么要进行抗日活动?”
一曼怀着深刻的仇恨回答:
“帮助?你们用屠刀来‘帮助’!你们用枪炮来‘帮助’!中国人已经领教了你们‘帮助’的滋味!我是中国人,日本侵略中国以来的罪行,不是几句话可以说完的。中国人民反抗你们还奇怪吗?还用得着解释吗?我们中国人除了把抗战进行到底以外,别无出路!”
踢倒椅子,打掉水杯,都还没激怒这个“林大头”,一曼的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却把他激怒了。
第一个“角色”已经演完,开始演第二个“角色”。“林大头”露出了真面目,他开始凶相毕露了。
“你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早就知道。”
“你知道我有‘金木水火土’吗?”
一曼没有吱声,只把冷蔑的目光扔给这头被激怒的狼,她确不知什么是“金木水火土”。
“叫她见识见识!”“林大头”凶狠而绝望地吼叫着。
两个特务闻声上来把一曼架起来,一蹬一蹬拖到了警务厅的地下室。铁门已经打开,里面有暗蓝的幽灵一样的光。
一曼被带进铁门,并把她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吊了起来。一曼顾不得疼痛,扫了一眼这个魔鬼掌中的地狱,她大致清楚了“林大头”的“金木水火土”的涵义。
金是用来活活拔掉人好牙齿的铁钳子;
木是刺入人手指尖儿的竹签子;
水是像一口井似的水牢;
火是烧红烙铁用的;
土是砖头,一块一块垫高人的小腿的老虎凳。
这一切,一曼有的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但她并不惧怕,由它去!
雨点似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已经叫她疼得死去活来。
残暴的刽子手又用钢针刺她的伤口;
用烧红的烙铁烙她的脊背;
用辣椒水和掺了小米的汽油往她嘴里和鼻孔里灌……
这酷刑,这人间本来不可能产生的酷刑,只有魔鬼才能想得出来,也只有没有人性的魔鬼才能去实施,连禽兽都从来没有想象过!
“说不说?”
“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