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山是喜欢夕阳的。√
淮水两岸,依旧声色犬马,彻夜通明,从水中生长起来的寒气慢慢侵入越泽的肺里还有梦里。梦里,紫色的荷花开遍整个忘川。越泽醒来,笑了。据说忘川的水,喝了就会忘记一切,那只是个古老的传说,可是有时候他宁愿相信那是真的,有那样的地方真好。
转眼间,已然秋天,明晃晃的月亮悬挂在房顶的淡淡白云里,有人弹凑着那首《东风破》,离别之意,分外强烈,几分忧愁爬上心头,侧着脸望向水中的红色倒影。月光如水,水如那琴声此起彼伏,相互萦绕,正如水边人心底的层层波澜。
听雨楼的密探在一间叫做风雨阁的客栈等我,可是时间却是定在午夜子时,虽然有点懊恼,却还是很快的踏上行程了,淮水两岸,水路四通八达,所以乘船是最好的选择了。顺便还能一睹这江南的非凡月色,对于越泽来说,岂不妙哉。
刚赶到千叶阁,就听到外面人有熟悉的脚步声。直接说吧,越泽用没有表情的语调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外面的人,停下了脚步,说道,越公子,幻剑山庄的人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你得加度了。
越泽,剑圣的第十三代传人,效忠于听雨楼,作为四大护法之首,压力自然接踵而至。而他要寻找的师妹,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师妹。据线报,有人看见她出没在秦淮一带,没人知道为什么,对于雪薇的重现江湖,江湖中出现了很多猜测,流传最多的一个说法是,雪薇是幻剑山庄的守护者之一,因为她用毒的高深莫测而出名。据说平常隐逸在秦淮河一带,用歌姬的身份隐藏自己,从来没人见过,因为见过的都已化为尘埃了。
越泽不安的走在京都狭长的街道上,落日的余晖映在他浓黑的剑眉上,更显出一分英气。他看见那些藏在角落的那些过气商女,无奈的望着他还有路过的每一个行人,衣着华丽的公子总是冲着那些年轻的女子而去的,这是人之长情的。这样一来,她们眼中包含的不仅是无奈,还有愤恨,是对于那些男人还有女人的。当然这与他无关,只是他会这么想,他总是喜欢看着这世界的纷纷扰扰,然后只是看着,任其花开花谢,世事两茫茫,或者这真的与他无关。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瞬间悄然入夜,对于未来,对于生死,越泽似乎毫无感觉。雪薇,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常常在想那应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三年前的月夜,当他因为无法入睡的原因而安静的走在临安的街道上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跃然而至,只是那张脸是披着黑色的纱布,跟冷艳的月光交相辉映,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悄然而至,而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心里凉了半截。很显然,她的灵气肯定是在他之上的。
雪薇透过黑色的面纱,注视着眼前的这位师兄,师傅临死前告诉自己,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正站在她面前,她内心突然有点不安分了,或许是因为月光的妖艳又或是师傅的影子突然浓重的在她的心里无法无天的发酵着。对于两个沉默的人相遇了,雪薇开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令她触发感概的师兄,一张分外清秀的脸,浓黑的剑眉下清澈的眼眸,透露着年轻而又沉着的内心。
雪薇转过身。对着越泽,说道,你就是越公子?风雨楼的护法之首。
越泽听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位黑纱女子。你是谁?他回答到,用剑客一向谨慎的口吻。
我是谁,并不。师傅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回幻剑楼了。那里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你是他的骄傲。
越泽望着明月,泪流满面,世上唯一的寄托就这样没有告别的悄然离开,留下自己孑身一人。巨大的空虚感突然将自己顷刻覆盖,放下手中的蓝影剑,靠着红色围墙的底部的凸起的鹅卵石块上,回想着那些童年的温暖记忆,把雪薇晾在一边。
喂,好了没,大男人在我面前流眼泪,像什么。
师傅还说了什么
其它的就没说什么了
他怎么突然离世了?
因为救我,这样你满意了吗?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好奇心太强不是什么好事。我该走了,师兄。话音没落,纵身一跃,轻盈的跳上影壁,然后消失无穷尽的瓦疏之中、苍茫的月色照耀在临安府的大街小巷上,只有恢宏的梦央宫的宫灯彻夜通明,晋王府的世界对于外面的人永远是一个秘密,根据民间的传闻,梦央宫住的是一位来自边疆的王妃,因为莫名的原因囚禁于内,每晚若有若无的怨声就是来自那个封闭的宫殿。宫殿没有出口,的出入都是从一个不大的窗洞里进行传递,显然那是一座禁宫。听着隐隐的哭泣声,越泽望着梦央宫的方向,淡淡的说了句,一路走好。他总是倾向于沉浸如一种悲伤的情绪中,小时候师傅总是惹着他笑,像三月的烟花,转瞬即逝、可是那些都回不去了,是吗,从前的哪怕一刻,一个瞬间,足以去用一生回忆,然后在夕阳下死去
师妹?
对于师妹的印象仅仅限于此,秦河上的阵阵笑声惊起越泽的思绪。偌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