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重归寂静,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隐约可闻。
“瑶英,我……”温暖自手掌传来,掩盖着略显紊乱的脉搏跳动,王辰呼吸渐重,欲言又止。
“我知道哩……”司马瑶英轻呢一声,脸若粉霞,忽又收回手来,似想起了什么,英眉浅蹙道:“辰弟你怎可如此无赖?竟偷学我的《流云舞风剑》!”
王辰一呆,哭笑不得,没想到司马瑶英已率先“发难”,自小的童趣泛上心头,“反唇相讥”道:“我能偷学到手,那可是凭真本事!而你耍的《游龙二十八式》却不三不四,徒惹人笑。”
司马瑶英星眸一瞪,忽又掩嘴而笑,说道:“好呀!你倒是耍得像模像样,还当真有那几分玉女风范。”王辰听闻“玉女”二字,吃了一瘪,脸一阵红一阵紫,大感懊恼,司马瑶英占得上风,自鸣得意道:“拿来!”
“啊?拿什么?”王辰一愣,不解其意,见司马瑶英撇撇嘴,一本正经地说道:“若要心意相通,自然容不得半点隐瞒,我既然不知你的招式心法,又如何能随心出招?”说着玉手入怀,取出一本剑谱,笑道:“我自然也不会藏私,至于练与不练,还是辰弟你自己拿捏吧。”
“……”王辰心下恍然,略作迟疑,却还是取出了家传剑经,郑重道:“檀伯伯与褚伯母都说你的体质不善练习这剑气收放之法,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司马瑶英脸上再无玩笑之色,与王辰换过剑谱,道:“《流云舞风剑》乃是娘亲与檀伯伯合力所创,可谓是战神一脉的绝学,我能精习其中几式已是不易,又怎有余力兼修景略公的神功?”
王辰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我所学各有所长,虽不可兼得,但若只是涉猎一番,互为映证,却也不失为一个补遗合璧的契机。”
司马瑶英听得“合璧”二字,心中一甜,王辰哪知少女心思,想起曾祖王猛的亲笔警言,凝重道:“游龙三绝乃属禁篇范畴,功法迥异于前,剑气前四重境界大成之前,禁绝研读习练!瑶英可勿要贪多求快,以免得不偿失。”
司马瑶英白了王辰一眼,说道:“你小子天资驽钝,也不知几时才能突破剑气四重。”王辰苦笑一声,心知辩不过,识趣地不再多言,司马瑶英心满意足,将剑经收入怀中,转身就走,行至偏院门口,忽而回眸一笑,道:“傻辰弟,三日为期,届时咱们再比试比试!”王辰呆立原地,轻嗅着那渐渐淡去的香风,情思撩动……
当夜,月明枝头,清风送爽。零陵王府内院之中,柔亮的光芒从对门的两间卧房中透出,
投映起秉烛夜读的两道身影。烛火嬉闹地闪烁着,牵引着光影的跳动,夜色相隔其间,更显静谧。
王辰端坐书台之后,屏气凝神,翻开了司马瑶英的剑谱,阅得数页,眼前又不禁浮现起一道英丽的身影,如细柳映风,又如寒梅傲雪。王辰脸颊微微发烧,耳边又不时地响起那动人心弦的笑语,心底再难平静。
与此同时,司马瑶英亦捧着一本泛黄的剑谱,津津有味地翻阅着,想起王辰挥剑分水时的英姿,脸颊浮上一抹红霞,暗道:“辰弟天纵奇才,未及弱冠便已能抽剑分水,日后定能练成那神秘的游龙三绝,成就无可限量!”司马瑶英心中窃喜,不自觉地便向记载着《游龙三绝》禁篇翻去,手指忽而一滞,想起了王辰的告诫,犹豫不决。
“嗯……辰弟只是说禁绝研读习练,却没说不能走马观花,我只不过是看上几眼,不钻研修习便是!”司马瑶英红唇一翘,转眼便将警言抛于九霄云外,信手翻开了禁篇内页,“五剑斩红尘”五个苍凉的大字,顿时映入了眼帘……
两间卧房的烛火依然闪动,正中主卧之内,却是漆黑一片,而墙后密室之中则恍若白昼。褚灵媛与司马茂英正对面而坐,低声夜谈。
“娘,你将舞风剑传给瑶英妹妹了?”
“舞风剑乃是晋室国器,而瑶英天生便是习武的好苗子,如今武功已有几分火候,倒也与此剑相得益彰。”
“那当年之事是否也一并……”
“瑶英虽已受笄礼,然而往事迷踪难辨,还须从长计议。”
“女儿晓得了。可明日那刘义康又要来访,显然有所图谋。自王伯伯遇害以来,此獠势大,再也无人能够牵制,王伯伯定是被他所害!”
“切莫小看了这刘义康。为娘这些时日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有蹊跷,恐怕你王伯伯之死,并非是他所为。”
“什么?!”
“刘义康表面上随性不恭,实则深谋远虑。你王伯伯去后,他看似大权在握,实际上已被推到了风口之上,以此人之智,断不会冒着大不韪行此险事。”
“话虽如此,可是……”
“此事我也曾仔细询问过辰儿。你王伯伯去时既无外伤,又无毒症,死因至今仍是悬案,倘若刘义康当真有此等惊天的暗杀手段,他大可以直接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