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飞龙”闻言语滞,心想司马楚之此问正好点中了成败的核心,她却一直未曾意识到,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不禁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暗道:“那裴方明老谋深算,难道所布之局竟会如此之深?”
王辰见自己的上司被问住,及时踏前一步,敬声说道:“启禀大将军,此图乃是裴方明当着宁朔将军与属下之面从怀中取出,必是随身携带之重物;况且我等昨夜潜入仇池內宫,事发突然,那裴方明又怎能未卜先知,事先去制备一张假图?所以属下相信此图当无作假!”
众人眼睛一亮,深以为然,皮豹子更是兴奋地一吆喝道:“宋军已经是没有衣裳的女人了,咱们还不提刀快上?”惹得账内一阵轰笑。“司马飞龙”玉颊一冷,狠狠地瞪了皮豹子一眼,王辰站在一旁,心中泛起一份苦涩,心想这张布防图得之不易,对魏军而言固然是出奇制胜的契机,但对于宋国前线数万大军而言,又将意味着什么?
慈不掌兵,兵者无情。
隆隆的战鼓声震耳欲聋,自从“司马飞龙”与“柳云飞”夜探仇池归来,对峙的僵局便被打破。魏军集中优势兵力,全面出击,如摧枯拉朽,不到一个月便攻破下辩与武都,皮豹子勇冠三军,亲斩二城之守将强玄明、辛伯奋,俘虏宋军过万。
面对急转直下的战局,驻扎于白水的宋将胡崇之畏惧不敢出城,欲据险而守,却意外地接收到裴方明从武兴抽调的一万士卒增援。胡崇之有恃无恐,遂与裴方明相约一起反攻,并亲领三万精锐出击,却于赤亭损兵折将,大败而归,又于归途中被堵个正着,而自始至终,裴方明的“友军”都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面倒的屠杀在白水近郊再次上演,全无丝毫回转的余地。胡崇之单骑脱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生擒活捉于白水城前。宋军士气大溃,城防彻底瘫痪,士卒争先恐后地奔逃出城,被魏国铁骑一口气追杀了二十余里,几无生还……
魏军连战连胜,又乘胜进击,势如破竹,一举攻破兰皋与武兴。至此,宋国倾注于南秦州的八万大军,几乎已丧失殆尽,主帅裴方明亦在乱军中不知所终,只留下部将姜道祖与一千弱兵驻守仇池,而魏军的对手则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杨保炽与他的氐人部族……
下辩,魏军帅营。
司马楚之红光满面,环顾麾下诸将,眼底豪气尽显,扬声道:“我军连日夺城拔塞,所向披靡,已光复了大半个南秦州。如此辉煌的战绩,全赖各营鼎力奋战,而宋寇已是穷途末路了!”
“大将军威武!”众人战意高昂,齐声颂呼,司马楚之一抱拳,庄重道:“此役战果无双,待收复整个南秦,论功行赏,本王定然不会亏待诸位!”说着又不着痕迹地瞧了包括王辰在内的麾下数人,大笑道:“本王倒真想刘义隆那懦夫多派几只无胆鼠辈来,届时一并解决,岂不快哉?”
皮豹子听得此言,热血澎湃,率先越众而出,胸有成竹地说道:“启禀大将军,仇池尚有鼠辈三两只,末将愿领所部,为大将军拔得头筹!”
“好!”司马楚之大赞一声,高声道:“区区仇池,怎堪我敌?待出击之时,皮将军便为我军前驱!”
皮豹子大喜,拱手道:“为大将军效命乃非凡荣耀,末将定不负所望!”
“皮将军万夫莫敌,本王何愁宋虏不灭?”司马楚之见轻而易举就收取了皮豹子的忠心,志得意满,又说道:“我军兵威正盛,士气正高,却也不能大意,防止宋寇偷袭,武兴等重镇亦需分兵驻守,所以此役仍不可掉以轻心。”
众将闻言,皆以为善,古弼行了一礼,进言道:“仇池已是孤城,宋贼无力施援,我军也已经封锁了主要的山口要道,破城指日可待,只是此城深处于崇山峻岭之中,斥候营近日又探得不少山间小径,而氐人久居此地,恐怕还知晓更多隐秘山道。”
“嗯……”司马楚之沉吟片刻,凝重道:“氐人反复无常,却狡兔三窟,占据了地利,的确令人头疼。”
司马瑶英与王辰对望一眼,踏前一步道:“仇池山羊肠蟠道三十六回,仇池城更是四面斗绝,易守难攻,而且山中积雪尚未化尽,不利于大军行进,故末将以为,此役兵贵精,而多。”
“宁朔将军有何良策?”司马楚之颔首,又顺势瞟了一眼王辰,心想此二人曾经共同出入仇池,若论对地形的熟知,自然是远胜其余诸将。
司马瑶英行至地图之前,玉指点向两处标识,清声道:“此地为白崖,此地为高平,乃是仇池最为险峻的碍口,氐人若以精兵扼守,则能以一当十,我军伤亡必然巨大。”说罢又指向较远的两地,说道:“此地为阴平,此地为葭芦,若我军围仇池而不攻,则多耗时日,此二地的氐人必会趁机来袭,而我军战线冗长,应付起来也非易事。”
诸将纷纷将视线投向地图,深以为然,司马楚之眉头深皱,沉声道:“仇池的氐人龟缩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