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小子!我看你能跑到何时!”宗爱愤怒至极,冲着王辰暴喝。
“你那个叫昙无忌的杂种已被我把狗头割了,你怎生还在此乱吠!”王辰一面逃一面恶言讽刺,以期扰乱宗爱的心神。
“你这是自寻死路!”宗爱大怒,鼓起全力向前就是一掌。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袭来,将沿途的树木纷纷折断。王辰避无可避,凝劲于背硬受了一击,又借着那反冲之力向前急窜,速度不减反增。
“多谢好狗相送──”王辰忍着巨痛,不忘再讥讽一句,岂料刚窜出不远就迎上了一根巨木,眼看就要撞上。
“该死!”王辰暗骂一声,凭借强大的腰力将身体向右卷曲,右脚猛一蹬地,左脚再朝那巨木一踏,借着反冲之力向右飞身而去,恍若云龙一折。
宗爱死死地盯着王辰的背影,见他突然转向,神色一狠,亦止住前冲之势,与王辰平行而追,不料自己也迎上了一根巨木。宗爱怒喝出拳,直接在树上轰出了一个大洞,追杀。
王辰刚刚稳住身形,还来不及喘息,身后破空之声便又急速而来。王辰大恐,哪敢停留?于是猛地一提气向上跃起,点着枝梢向远处逃去。宗爱如凶神恶煞,亦冲天而起,紧追不放。
寒月幽幽,林波如海,二人如飘摇扁舟,一逃一追又不知行了多久,距离越来越近。王辰心下大急,真气终于快要见底。
“如此下去必死无疑!怎么办?怎么办?!”
悬殊的实力差距令王辰逃无可逃,他早已无计可施,再无思索的余地,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死也不能落在宗爱的手里!他猛地使了一个千斤坠,又落回林间,向左奔了两步,突然鼓足全力,燃烧全身真气,气势顿时暴涨。
此时宗爱也刚好追入林中,还未着地,便见王辰突然又提气上跃,窜回了林梢,速度骤然大增。宗爱恨骂一声,亦向左上方跃起,刚出林海,却见王辰的身影正以极速向右掠去。宗爱被几度戏耍,气得七窍生烟,止住左冲之势,再向右追去。
王辰将自己的精、气、神完全透支,只感浑身欲裂,忽然望见林海在远处断绝,显然是悬崖死地。他强忍着绞痛,已是七窍流血,全凭一股坚韧的意志,发了疯似地向那断崖“逃”去:百丈、五十丈、十丈。
“贼小子,我要你不得好死!”宗爱似看穿了王辰所图,牙齿咯咯作响,拼着伤势加重,猛一发力,速度亦在瞬间暴增,转眼便拉近了一大截距离。
“想自尽?哼!我要亲手宰了你啊!”宗爱怒极,运起一股阴寒无比的掌力,冲着王辰的背心就是一轰。
“噗──”王辰鲜血狂吐,被掌力直接轰飞,浑若一团软泥,直挺挺地从悬崖坠下。
宗爱刹然止步,没想到因为这一掌,反倒成全了王辰坠崖“自尽”。他暗骂一声,向崖下望去,只见漆黑一片,恍若幽冥,阵阵阴风迎面刮来,吹得他那一头白发四散蓬飞,仿佛恶鬼邪魔。
“混蛋小子!你再给我跑啊?”宗爱愤恨地一甩手,忽感胸前一阵剧痛,喉头一腥,强自咽下了一口逆血。他连点身上几处大穴,好半天才平复下躁动的内息,只见胸前伤口的血冰,已有丝丝裂痕,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后怕:他虽然已臻极阴先天之境,但天宫一战,受伤实在太重,五年内是很难恢复了。宗爱阴翳着脸,转过身去,冷哼道:“一掌了结,算是便宜你了!”
……
生,无望。
死,无尽。
王辰眼前漆黑一片,耳边呼呼作响,只感自己的身体很轻很轻,血液很凉很凉,睡意很浓很浓。
“这,就是死的感觉么?”
“我,终于也要死了吗?”
“崔先生,对不起了。”
“也许死了,就能见到了吧?”
“死了,就死了吧……”
“师父……”
“瑶英……”
“诗……诗……”
“……”
……
滚滚淮水东逝,不止不休;日月星辰流转,无始无终。
时值多事之秋,天下依然不平。
冯朗自营州出兵,讨伐高句丽,高丽王举兵相抗,不敌败走。冯朗领军追击,却因为关中盖吴之乱而被勒令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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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遭遇浩劫,道门亦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