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顿时色变,定睛望去,却见那矮胖男子竟是自家兄弟赵四,哪里还猜不到其中缘由?赵大顿时怒从心起,张弓搭箭,正要将那叛徒一箭射死,不想背心突然一凉,身后竟已多了一把尖刀。
“小的们,给我把那些不知死活的暗哨都给揪出来!”虎霸天将虎头刀向前一挥,身后窜出五十名山匪,纷纷绕开村口的陷坑,举刀向村里冲来。
赵三与赵大相距不远,见大哥身死,悲愤莫名,将既定的游击战策略尽皆抛于脑后,提着一把柴刀便冲了上去,直向赵四杀来,怒吼道:“老四!你竟然引狼入室!”
赵四见只有赵三孤身一人,冷哼一声,扬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死鬼既要自寻死路,可别拉着老子给你垫背!”
虎霸天站在一边,见兄弟反目,眼底光芒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此时赵三已冲至五十步之内,两眼通红,一副拼命之色。赵四手无寸铁,见虎霸天一动不动,心不由地一虚,却见赵三怒急攻心,竟忘了自己在村口所设的陷坑,一脚踏入其中,整个人瞬间便被一根尖木洞穿。
“哼!自作孽,不可活!”赵四骂了一声,向虎霸天靠了靠,低声道:“老大,村里面还有几处陷阱,但都是小打小闹,女人们则都藏在谷仓里。”
“好!”雄霸天畅然高喝,领着其余的七十名山匪向谷仓走去,边走边狞笑道:“男人一个不留,妞儿一个不丢!”惹的身后一阵轰笑。赵四唯唯诺诺地跟着,噤若寒蝉,心想自己的妻儿也在谷仓,但只要及时出言相救,虎霸天便应该不会违背诺言。
赵二负责防守谷仓周边,远远地望见山匪冲来,决绝的光芒在眼底闪烁。此时尚有不少村民在向谷仓赶来,赵二毅然转身,冲着呆若木鸡的潘建侠道:“事已至此,你还是带着大伙儿快快突围逃生吧。”说着便从灶上燃起一个火把,朝着一辆载满草料的木车一抛,然后大喝一声,推起木车便向山匪迎去。
茅草遇火后猛烈燃烧,寒风不熄,反而更加助长其势,仿佛熊熊怒火,无穷无尽,木车顷刻间便化为一辆火车。赵二鼓足全力,奋不顾身地朝山匪最密集的地方冲去,惊得众匪纷纷避让,硬是被赵二闯出一条路,直取匪首虎霸天。
赵四见自己的二哥不要命似地冲来,而虎霸天竟然一动不动,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撒开腿就要跑,却不料后背一紧,双脚竟然突然离地,原来是被虎霸天给一手举了起来。
赵四大惊,连声呼喊,却听虎霸天讥讽着嘿嘿一笑,而紧随那恶鬼笑声之后的,是他此生此世最后悔听到的一句话:“赵四啊,是你自己找死,偏偏撞进了火里,可别说是我杀的你啊。”
“饶命啊──”赵四悲鸣一声,被虎霸天一把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与赵二的头撞到一起。两声脖颈折断之音同时响起,赵二与赵四的尸体齐齐倒地,很快便被绝情的烈火所吞噬。
“老大威武!”
“老大无敌!”
如潮的赞颂声涌来,虎霸天得意洋洋,森然道:“我虎霸天说一不二,你的妻女一定是不会杀的,嘿嘿嘿。”
贼势甚众,陷阱无用,而赵二的牺牲则在一瞬间激起了战友同仇敌忾的共鸣,十余名青壮猎户霎时红了眼,纷纷挺身而出,挥舞着简陋的兵器朝虎霸天杀来,却如羊如虎群,数息间便被乱刀分尸,鲜血将冰冷的大地染得一片通红,分不清雪与血的颜色。
“哈哈哈!看清楚了,这就是违逆我虎霸天的下场!”
虎霸天长啸一声,一刀当前,大踏步地向谷仓迈进,百余名山匪亦一拥而上,将谷仓围了个水泄不通。女人的尖叫与孩童的啼哭声不绝于耳,在虎霸天耳中却仿佛再美妙不过的音乐。他如盖世凶魔,离谷仓越来越近,只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
“潘建侠何在?”
虎霸天提气纵声一呼,震得枝头的积雪都抖了一抖,好半天都无一人敢应声,却见一众村民都向呆立谷仓旁的一位年轻人望去,那上百道惊慌失措的目光里所包含的,是在面临死亡时所盼的最后一丝希望。
“潘建侠何在!”虎霸天瞧出端倪,运足真气,对着那年轻人再喝一声。
“啊!”潘建侠耳膜一阵刺痛,嗡嗡作响,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惊呼一声,这才发现几百道目光都齐齐地盯着自己,有失望,有愤怒,有嘲笑,有鄙夷。潘建侠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脸色一片煞白。
“哈哈哈!你就是潘建侠?”虎霸天大笑一声,扛着硕大的虎头刀就向潘建侠走来,边走边说道:“看你腰挂宝剑,像模像样,那还傻愣着作甚啊?你不是要让老子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吗?来啊,老子就在这,你来啊?!”
一众山匪见老大怒极反笑,纷纷避让开来,向潘建侠投去怜悯与困惑的目光,想不通世上为何会有如此愚蠢与窝囊的人。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只有十步之遥,潘建侠两腿发软,却终于拔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