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文先生说道:“县老爷不必惊慌,高捕头这件事做的很好,待我确认之后,如果有用,我会向上面给县老爷请功。”
高捕头闻言心中惊呼,这个文先生是谁,在这个紧要关头,还敢说出请功的话来。
县老爷怒气稍消,平淡道:“高捕头,这段时间你就听文先生调遣。”
待二人离去,师爷吴肖问道:“老爷,这位文先生什么来头?”
县老爷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很大,他有箫知府的腰牌。”
吴肖不再说话。
县老爷沉吟良久,说道:“这件事不能指望他一个人,你替我去趟青阳观,务必把观主请来。”
吴肖答应下来,心中却想着,县老爷终究还是怀疑这件事有古怪,毕竟,昨夜的狂风,起消都太突然了。
大牢内,宁不归是被尿骚屎臭熏醒的,潮湿的地上稀拉拉有几根干草,面部朝下的宁不归沾了一脸泥泞。
翻个身,宁不归张大嘴吸了几口气,然后坐起身来打量周围的环境,看到三面墙壁和手臂粗的木门,看到他周围或躺或坐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人,才明白自己被关进了大牢。
猝不及防的变化让他有些发懵,自己明明是报案人,怎么就变成了囚徒。
周围的犯人俱都目光炯炯的盯着宁不归,常年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大牢,对他们来说,欺负新人成了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正在发懵的宁不归突然向前趴在了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抓着头发拎了起来。
将他踢倒在地的是这间牢房的狱霸仇横,长得五大三粗,脾气暴躁,被抓进来前以杀猪为生,与人发生冲突中失手将人杀死,被判了个秋后问斩,但此案已经过去四年了,刑部的批复文书一直没有下来。
对仇横这种有今天不一定有明天的犯人,大牢里没有人敢招惹。
“小子,叫什么名字?犯什么事进来的?”
宁不归忍着头皮撕裂的痛楚,模模糊糊看到眼前出现一张凶神恶煞般的脸,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身体向上伸展,右手快速甩在这张脸上。
“啪!”
声音很轻,却让整间牢房陷入安静,其余的犯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仇横的脸胀成紫红色。
“啪!啪!”
又是两声响起,接着众人才听到宁不归微弱的声音:“放开我!”刚才仇横踢在宁不归的后心,疼得差点让他岔过气去。
多久了,没有人敢对仇横动手,更何况是被一个新人连扇仨耳光,这对仇横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其他犯人心中暗暗叹息,知道宁不归完了,就算不死,也会被仇横打成残废。
“哈哈!”
安静中,突然传来一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笑意味。
发出笑声的是牢房东南角的一个年轻人,他独自一个人占据了最好的角落。
囚犯都听到了少年大笑,却没有人转头看少年,包括仇横在内,只当没有听见。
“你敢打我!”仇横怒吼,将宁不归拽起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宁不归双眼圆睁,嘴巴张的老大,却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给我去死吧!”仇横抬脚,一脚踢在宁不归的胸口。
宁不归向后飞去,狠狠撞在墙上,整个牢房似乎都抖了一下,而重重落在地上的宁不归则没了声息。
仇横仍不解恨,扔掉从宁不归头上扯下的一块头皮,大步朝宁不归走去。
“老大!”有个囚犯突然出声叫住仇横,他倒不是为了宁不归,而是担心仇横将人真的打死,那么,仇横肯定要被单独关押,以前仗着仇横欺负别人的囚犯,日子就不好过了。
仇横瞪了一眼说话的小弟,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过去抓住宁不归胸前的衣服,再次将他抓起来晃动:“别给我装死。”
宁不归毫无反应,仇横用左手扇了几耳光,仍然没有将宁不归唤醒。
仇横喉头抖动,一口浓痰吐在宁不归脸上,然后将他扔在地上。
过了半晌,宁不归仍旧没有醒来,仇横有些坐不住了,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弟。
小弟明白仇横的意思,起身走到宁不归身边,伸手试了试鼻息,发现还有呼吸,然后用力掐他的人中。
“啊嗷!”宁不归突然醒来,上半身陡然弹起,头撞在仇横小弟的鼻子上,此人惨叫一声坐在地上。
只见宁不归张大嘴,然后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正好吐了仇横小弟一脸。
吐出这口淤血,宁不归算是活了过来,双手捂着胸腹,然后身体弓成大虾,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喘了许久,宁不归才慢慢坐直,然后用通红的双眼扫过牢房里的众囚犯。
尽管宁不归已身受重伤,但看到宁不归的眼睛,他们心中不禁升起一分惧意,这双眼睛里没有任何胆怯,相反,却充满了疯狂。
就连仇横心中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