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建章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门口招呼人把尸体抬走,然后让人去找大夫,方才转身回屋。
“不知道,他们一来我就发现不对,”卜建章道:“可惜我没能及时拦下豪杰兄弟。”
死的人叫豪杰,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成为豪杰。
丁红枣没有就此说下去,过久了安稳日子,直到此刻,丁红枣才猛然醒悟自己并不安稳。
“接下来怎么办?”
卜建章毫不犹豫说道:“按他们说的做,去找宁不归。”
丁红枣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卜建章。
卜建章明白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气,道:“准备好逃跑路线,见势不妙……”
这时,手下的弟兄带着大夫过来,卜建章与丁红枣立刻闭嘴不说话。
等手下和弟兄离开后,卜建章继续说道:“最紧要的是保密,逃跑路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在内。”
丁红枣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逃命,扔下你们不管。”
卜建章毫不迟疑点头,道;“红枣,有些话我以前对你说过,世界很大,不单单只有小商小贩,还有险恶的江湖。之前我们之所以能够安稳,是因为我们太小了,小到有本事的人都不会在意我们。可是这次不一样,我们惹上了我们惹不起的存在,我们已经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你明白吗?”
丁红枣点点头,猛然站起来,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把弟兄们都召回来吧!”
说完,不待卜建章阻止,便已推门而出。
出了大厅,丁红枣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个盒子揣进怀里,然后马不停蹄来到了明月楼。
白天的明月楼仍然有不少人,对于丁红枣,明月楼的人都认识,是无人补晓的怪客,因为丁红枣来明月楼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看惜月的表演,而且从未找过其他女子。
在青楼客中,丁红枣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传奇,有人赞他痴情专一,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老鸨迎上来道:“丁帮主,今儿白天可没有惜月姑娘的表演,您这是开窍了,打算进哪位姑娘的红床呢?”
“惜月姑娘在不在?”
“在倒是在,”老鸨道:“不过惜月姑娘没说见……”
丁红枣不理老鸨,径直朝后院走去。
“哎,丁帮主,你不能去……”
“再敢跟着我,我现在就杀了你。”丁红枣手里举着一尺长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武器,盯着老鸨道:“我惹不起明月楼,对付你们还是能做到的。”
围上来的护院听到这句话,立刻停下了脚步。
说完,丁红枣不再管他们,这些人他很了解,仗势欺人,欺软怕硬罢了。
老鸨也不敢追,她直觉今天的丁红枣有些不对劲,拽过一个护院说道:“快去通知惜月姑娘。”
护院犹犹豫豫不敢动,老鸨怒道:“走另外一条路,猪脑子。”
护院恍然大悟,立刻从另外一条路朝后院跑去。
身为明月楼头牌,惜月自然住在独立的院落,而且有专属的仆从杂役。
丁红枣刚到门口就被拦下,他也不废话了,一边大喊:“惜月,我是红枣,我来找你了。”一边挥舞着武器逼退杂役冲进了院子。
杂役们跟着他,却也不敢真个上去,倒让丁红枣冲到了楼前。
这时,楼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走出来,冲丁红枣道:“跳梁小丑,也敢在这里撒野。”
话音落下,就见年轻男子闪身来到丁红枣眼前,一脚踢飞他手里的武器,然后回身再一脚,把丁红枣踢倒在地。
这一脚力量很大,丁红枣立刻感觉喘不上气来,在杂役堪堪围上来按住他的时候,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放开我,我要见惜月。惜月,我就见你一面,然后马上就走。”
年轻男子看都没看丁红枣,皱眉道:“打断腿抬出去,别让这等肮脏之物污了惜月姑娘的住所。”
杂役们抬起丁红枣就往外走,丁红枣挣脱而不得,望着楼上大叫:“惜月!”
丁红枣已经被抬到门口,然而,楼上还是毫无动静。
“我本是银河畔一株花,奈何落在人间花柳巷。”丁红枣突然念了一句诗词。
转身往回走的年轻男子摇摇头,不屑道:“附庸风雅!”
“等等!”一个好听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花公子,今日对不起了,还请您先回吧!丁红枣,你上来。”
年轻男子身体僵住,不敢置信抬起头相望:“惜月……”
“惜月什么惜月,”挣脱束缚的丁红枣一路小跑过来:“让你滚听不懂啊!呸!”进门前,丁红枣朝他吐了一口血痰,就吐在他胸前。
年轻男子暴怒,就要追上去,丁红枣双手把门一合,露着头道:“你要踢坏惜月姑娘的门吗?”
年轻男子抬起的脚僵在半空,丁红枣道:“废物!”说完,把门一合,蹬蹬朝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