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落魄少年携一生所爱逃离家所,但身无分文,天地之大,要如何赶路?
离开京郊,刚刚改名为宁不归的少年略带歉意的看着胡婉儿,羞涩说道:“我身上没钱,只能带你走路了。”
毅然决定跟随少年漂泊天涯的胡婉儿笑意不减,伸出嫩藕似的双手,接着空中盈舞的雪花说道:“没关系呀!只要和你在一起,其他都无所谓。”
暖心的话语落在宁不归耳中,更让少年羞愧难当,心中暗暗发誓,等到了下一个城镇,自己一定要赚到钱,至少在赶路的时候能让胡婉儿坐上马车。
少女是开心的,没有身边所爱之人的烦愁,蹦蹦跳跳赶路,渐渐与越来越大的雪幕融为一体,恍如一只雪中精灵。
少年的心却越发担心起来,眼瞅着天幕低垂,这风雪怕是越来越大,如果两人在天黑之前还没找到安身的地方,北方的凛冽寒夜可不容易熬过去。
少年加快脚步,抓住在雪中起舞不疲的少年,闷声道:“我们要快点赶路了,天黑之前要找个暖和的地方。”
少女被强行打断兴致,睁大眼睛看着闷头赶路的少年,惊诧的眼神逐渐化为喜悦,这个古板胆小的呆子,终于开窍了。
于是,乐开心的少女心甘情愿被少年的安禄山之爪牵着,在风雪中默默赶路。
踏进废弃破庙的一瞬间,少年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看外面,风雪呼啸,天已暗下来。
环视破庙,果然当得起一个破字,四壁屋顶均有破洞,但比起席天慕地已经好太多了。
少年很满意,对少女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拾点柴禾,只要生起火,熬过今天晚上应该没问题。”说完,少年转身走出破庙,投进茫茫风雪中。
少女转动眼珠,走到门口,看向外面,看着少年费力地掰折枯枝,眼神变得痴迷而怜惜,她突然伸出手,指向少年的方向,想了想,又突然放了下来,然后转身回到庙里,捡起一把快磨没了扫帚,打扫起墙角来。
等少年抱着一捆柴禾回来的时候,看到干干净净的那个墙角,心里又温暖又心疼,马上放下柴禾抓起少女的手。
果然,从没干过杂活的细嫩双手布满了红印子,少年微微斥责道:“以后这些事都放着我来,你没做过,不知道怎么做。”
少女反手握着少年冰冷的双手,笑眯眯重重嗯了一声。
这一个嗯字差点让少年的心融化掉。
在火光的映照下,蜷缩在墙角的少年担心地问道:“还冷吗?”
少女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少年突然伸出手,将少女抱在怀里,喃喃道:“这样会暖和一些。”
少女像找到家的小猫,使劲朝少年怀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惬意的姿势,然后沉沉睡去。
原先忐忑不安的少年见少女没有生气,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抱着少女的手微微增加了一些力气。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暖意渐升,真的不再感到寒冷。
睡眼惺忪的少年在入眠前,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为了怀中的一声所爱,他可以做任何事情,绝不会让少女受到哪怕头发丝一样细的危险和伤害。
当范惟良将女子拉在身后的那一刻,宁不归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自己与胡婉儿历经风雪的画面。
由此他可以确定,范惟良深爱着身后的女子,不会让她受到丁点伤害。
于是,宁不归赌对了,仅仅只是威胁,就让范惟良紧张不已,立刻放弃与自己作对,转而图谋鬼将陈妍雪。
然而,叶随风竟也看出了这一点,不过他没有威胁女子,只是提到了一个地名,便让范惟良选择撤退。
这是宁不归乐于见到的结果,只要鬼道门的人离开,他的任务等于完成了大半,只剩下一个来历神秘的叶随风,但就算他再神秘,也比同时面对三个敌人要好。
然而,这个时候,陈妍雪突然喊了一句,立刻让范惟良停下了脚步,把女子和孩童收了起来。
之前陈妍雪和蓝诗儿都提到过姑姑,但似乎并没有人在意,到了现在,陈妍雪再次呼唤姑姑,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看起来范惟良是知道姑姑存在的,否则他不会停下脚步,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反观邢志远要轻松许多,皱眉看着范惟良说道:“你到底怎么了?两个上好的鬼仆苗子你说放弃就放弃,现在又被那个已经早被封印起来的老鬼婆吓住,范胖子,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范惟良没有说话,突然抬起头,望向空中某处,脸色大变道:“前辈,万万不可。”
邢志远被范胖子的样子吓一跳,也抬头向空中望去,只看见灰蒙蒙的天空,其余什么也没有。
范胖子继续说道:“抛开个人恩怨,邢兄总归是我鬼道门的长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我鬼道门之后定会有厚报。”
说完之后,范胖子倾听了片刻,面色惨白道:“前辈,我有一物,希望能换取邢兄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