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之后，地上的人依旧躺着，仿佛熟睡了过去，而沙漠之上的风沙也陷入了安静，远处的红霞照亮了整个绿洲，带来了一股鲜红的色彩，氛围也在这一刻变得莫名诡异。

乌拉整个脸上的泪痕未干，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慢吞吞地从地面站起来，她望了一眼依旧冷漠无比的厉天后，开始不停地摇着头。

“不可能，祖巫不可能骗我的！！”

“哼，他对你是真心真意的，否则，他早有千百次机会杀了你。但是他根本没有这样做，但是爱情与苍生这样艰难的选择，我想祖巫也一定很痛苦。所以，他帮你找的药材都是假的，你的试验也因此跌跌撞撞。”

“不……不会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祖巫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的目的，只可惜他分不清是非，换做是我，你早已是刀下亡魂。”厉天冷喝一声，伸手想要唤出匕首，然而匕首却是没有反应，他这才想起来，匕首早已交给了小山药保管。

“区区一个人类，居然敢骗我！？”乌拉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张牙舞爪地再次朝着厉天扑了过来。但是厉天身法迅捷，他轻轻一闪，然后猛地一抓将乌拉死死地提了起来。

“不堪一击。”厉天的声音冰冷至极，他素来高冷，但这次的历险更是让他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铁石心肠。他目光死死地望着乌拉，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杀意缓缓地流逝，“不知道，你这个妖孽还有没有救。”

“你……”乌拉不知道眼前的厉天纠结在说什么。

“哼，若不是看在义父的份上，我断然不会改变主意的。”厉天猛地松开手，将乌拉推到了一旁，“肃慎国的妖族之地，你听过吧？”

“妖族贩卖的罪恶之都。”乌拉咬牙切齿，“我的兄弟姐妹，就是被抓过去了。”

“抓过去？”厉天冷笑起来，“虽名为罪恶之都，但却是妖族最后的绿洲，在那里，妖族没有人的打扰，所谓的贩卖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你听说过，他族之人去贩卖过妖族的奴仆嘛？”

“但是……肃慎国里的贵族有！他们！他们！！”乌拉咬牙切齿起来。

“肃慎国的确有妖仆的存在，但是那都是它们自己愿意的。”

“绝无可能！我们妖族之人高高在上……”

“闭嘴。”厉天冷声叱责起来，他说话的时候，并不希望人打扰。他再度朝前两步，眼神冰冷地盯着瑟瑟发抖的乌拉，“妖族之人自命清高，虽然整个妖族几近隐匿深渊，残存的家伙依旧兴风作浪，故而与人类站在了对立面。”

“而随着妖族的没落，山海大陆上的人类逐渐崛起，妖族的地位立刻反转。人们奴役妖族，欺凌妖族，甚至是带有妖族血脉的一派都受到了殃及。而我的义父，实在看不下去这般的风气，他雷霆之间横扫整个肃慎国，将妖族之人全部解放。”

“骗子……明明……还有许多奴隶……”乌拉重复着，只是声音极其轻微。

厉天没有理会她，而是道：“妖族之人本就是公敌，我义父如此的做法自然得不到整个大陆甚至是国内众臣的待见。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建立起了罪恶之都，将妖族之人送入其中，在那里，没有人类干预。而与此同时，在外的妖族也在被义父与精锐的死士不听解放着。而那些被解放的妖族之人，更是自愿入肃慎国为仆。”

“……”乌拉没有再说话，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厉天，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混乱。

“终于，妖族之能在肃慎国危机之时展现过一次，从那一日开始，整个肃慎国也视妖族为伙伴。全国上下一心，对外宣传妖族贩卖之地，实则是将那些可怜的妖族之人送入一片净土。”

“真的？”乌拉深呼吸一口气，双眼蒙着眼泪。

“骗你作甚，你应该观察过肃慎国的妖仆，可曾看过遍体鳞伤的？还有，在肃慎国生活的妖仆，全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这是报答！对我义父大恩的报答！！”厉天某种闪烁出了一股骄傲的味道，他猛地撕开衣袖，一咬手指，写下了一个怪异的符塞入了乌拉的手中。“拿着吧，去肃慎国，自己亲眼去见证下。”

乌拉颤巍巍地接过了厉天送入的布料，心中已经信了九成。一时之间，她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半响后，她缓缓抬起头，“厉少主，若此事当真，我乌拉愿为仆，报答你。”

“不必。”厉天抬手道：“我已经有了。你尽管去肃慎国就好，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要问，你的计划来自于何处。事关重大，你可以好好思考，然后告诉我义父。”

“好。”乌拉点头，“若肃慎国真是妖族的最后一片净土，乌拉一定会挽回的罪孽。”

“好，去吧。”厉天抬了抬手，缓缓地坐了下去。

“但是……”乌拉眼神迟疑地望了一眼厉天，“你似乎变了许多。”

“哦，经历生死之人，如若不成长，岂不是辜负了身上的伤疤？”厉天眸中尽显锐利的锋芒，只是某种一缕黑暗一闪而过。

“但是……你的气息……已经受到了某种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