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毕竟在最南边的州,一路到了曲州整整花费个把月的时间,舟车劳顿,老夫人身体有些吃不消,最后决定在曲州的客栈先行安住下来。
在之前路过几个城镇,简如买了几位小丫鬟,伺候老夫人,毕竟单靠惠嬷嬷一人,有些乏力,再者惠嬷嬷年纪也不小了,她一向凡是都要亲力亲为,这一个月下来倒也有些疲惫。
十月,换了锦州已经变凉了,曲州天气依旧有些热度,简如推门而出,转至隔壁房间,举手还未落下,门已经打开了。
玉梅见到来人,急忙行礼:“小姐。”
简如还没开口说话,屋内便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如儿,进来吧。”
“是奶奶。”
玉梅退至一旁,让简如踏门而入,见老夫人早已梳妆打扮好,坐在外室对面坐着一命年长的老伯,此人脸上有这难掩的喜色。
简如打量了下,见此人一身穿着上等的棉麻布料,深蓝色的宽边为领,宽大裤子用深蓝色腰带紧紧扎在一起,一身衣物干净利索,又不失大富人家的风范。
他显得有些激动,红了眼框,“您走的时候,老爷有多少伤心?”
老夫人幽幽一叹,“爹,走的可安详?”
他的脸色轻轻摇了摇头,“并不好,大少爷与五少爷为了争夺爵位,斗得不可开交,三姨娘与五姨娘天天在老爷病榻前闹着。”
老夫人端起茶水,神色有些悲凉,“如今当家的是哪位?”
“五少爷长子。”
简如替他倒了被茶水,他惶恐接过,“孙小姐,这不是折煞老奴。”
简如但笑不语。
老夫人道:“薛言,要是按照现如今,我这个孙女排第几?”
薛言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孙小姐,您芳龄?”
老夫人替简如回道:“过完年便十五了。”
薛言有些错愕,忍不住道:“孙小姐,真是童颜。”这瞧过去哪有将近十五岁的模样。
“过了生辰了么?”薛言又问道。
“过了。”
“排第三。”薛言算了下道,“三小姐。”
而后薛言把侯爵府介绍的很详细,把近来的关系理了一遍,这一说便说到太阳西下。
薛言大口灌了好几杯茶水下来,这一席话下来,老夫人中途就已经撑不住了,简如让人把老夫人扶下去她那房间休息。
简如静静听着薛言的话,不曾打断过,除了偶尔提些关键性的问题。
薛言提醒道:“孙小姐,您回去要多加小心,毕竟小姐离府多年,人心善变。如今,您与小姐登堂入室怕是有些人会有心刁难。”
简如轻笑道:“多谢薛爷爷提醒,简如自当小心谨慎。”
“孙小姐,您是千金贵体,怎么能够称奴才为爷爷呢?”薛言不认可道。
老夫人休息过后,气色变好许多,她走进房内笑道:“还未入府,按照辈分称你一声爷爷也不算未过。”
薛言见到老夫人,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扶着,“小姐,这规矩坏不得。”
老夫人笑着也就没有说什么,转言道:“好了,既然说完了,那就用膳吧。”
惠嬷嬷让丫鬟把晚膳摆上桌,薛言按照习惯站在老夫人身后,伺候着她用膳。老夫人叹息一声,“薛言,你给我坐下来!”
薛言犹豫,老夫人又道:“你我也有三十五年未见,坐下陪我说说话。”
薛言这才坐了下来,惠嬷嬷站在身后伺候着,老夫人道:“当年我离开,你才十几来岁,真是岁月不饶人。”
薛言也感慨道:“当年要不是小姐,奴才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道完他目光变得游离,仰头喝尽,“小姐,你离开为何还要回来?”
老夫人苦苦一笑,“一言难尽。”
薛言不由暗自思付,难道小姐走得这几十年过得并不好?可,他明明打听过,小姐在锦州乃是一方首富,虽说不像侯爵府富贵荣华,好在也有人伺候,不至于受苦。
老爷再世时也时时刻刻关注着小姐的近况,老爷去世后,所有人好似默认把小姐遗忘一般,锦州简府甚至不在旁支内,薛言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他也不会傻傻的去问。
老夫人放下筷子,道:“如今侯爵府人事已非,今日请你来一是要了解近况,二是想让你帮个忙。”
薛言看向简如,心中有些了然,“小姐,只要我薛言能够帮助的,定会义不容辞!”
老夫人拉过简如的手,“我这一个宝贝孙女,她要是踏入简府要是没有人暗中提携怕斗不过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