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常喜,我看了眼身边的雪芳,可她好像没事人儿似的,自己转身去换工作服去了。
等她换好出来小姐妹们都散了,雪芳就悄声对我说:“明月,我和常喜的事儿,你不要告诉别人,不管怎么说,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不光彩。”
我说:“既然知道不光彩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不是歧视他,只是你们两,真的不太适合。”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适合,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雪芳笑了笑,她戴上口罩的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眼睛的上眼皮底下,是一片血红色。
就在这时候,休息室外一阵喧闹声响起来。
我和雪芳急忙转身跑了出去,原来是死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此时家属正好赶过来,听到这个噩耗,全家人正在那里哭呢。
主治医生让把病人身上的仪器插管都给拨掉,几个家属呼天抢地的,这种场景对于我来说,就算见过一百次,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
雪芳到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哭什么,死和活着有什么区别。”
我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常喜接到电话,推着单架车来收尸了,只见他从电梯间那头过来,脚步很淡定,不急不忙,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音调就是那首黑色童谣。
我看着他因为吹口哨而翻起那烧得变了形的嘴唇,有种说不上来的恶心,那嘴唇像两条肥大而鲜红的虫子,正在随着音调而微微颤动。
奇怪的是常喜走近我们后,他竟然没有看雪芳一眼,转身就进了病房。
不一会儿,就见他轻轻松松把那个死者给背了出来,往单架车上一放,推着向电梯走去了。
整个过程,他都一直吹着口哨,而且那漠然的神情让我有些诧异,按照常理来说,于他们两的关系,应该是常喜更再意雪芳一些才是,都说这个世界上最藏不住的东西就是爱情,两个热恋中的人,就算你多想掩饰,都多少会露出些端睨,至少,他的反应应该是偷偷看雪芳一眼。
可我却感觉,他们两好像跟本不认识似的,甚至还有点,不想见到对方的感觉。
这想法在我心里打了个结。
过了半个小时查房的时候,我走进自己负责的病房。
只见23号病人今天晚上到是很听话的躺在床上,只不过,他却整个头都蒙在被子里,对于一个做过心脏大手术的人来说,这样做很危险,会导致缺氧之类的。
我不由得叫了他一声:“先生。”
没有动静,沉静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突然将这个病房隔绝开来。
我心里一惊,莫名的看着被子下那凸起的人体,太诡异了,如果真有一个人在被子下面的话,他怎么可能做到连呼吸的颤动都没有,被子像盖在一石头上似的,一点微动的感觉都没有。
“先生?”我的声音有点打颤,但却硬着头皮一步步走过去,如果他真的在里面,又被闷出什么事了呢?
依然没有人答应,心脏全所未有的狂跳,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猛力一把将被子给掀开。
“嘘……别说话。”被子下的23号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向我,他抬起食指放在嘴上,对我说了这样一个字。
我懵了,怒了,心里的各种情绪都冲到了顶点:“你在干什么?没有听到我叫你吗?这样做很危险你知道吗?”
“别说话,你听。”23号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依然很固执的示意我别说话,只见他苍白的脸上一副很焦急很认真的样子,仿佛真的在发生着什么,而他,真的希望我跟他一起听似的。
“别闹了,快点躺好。”我不想跟他多说,就伸手去想帮他把被子拉平。
谁知伸出的手却被他一把给钳住手腕,他的手很冰,而且力道之大,大到可以看到他的指关节泛出青白色,我吓得想缩手却怎么也拉不过他:“你放手。”
“别动,别动,真的,你听。”他很神秘地转动着血红的眼睛,最后,将目光一点点转向了床头柜上:“他就在里面。”
“谁在里面?”我不由得浑身冒了一层冷汗,心想这个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可是现在我却脱不了身,这样被他拉着很危险。
我在慌乱之中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余光瞄到自己的护士车上的圆珠子笔,情急之下,也许我能用这只笔自救。
“你打开看看,他真的在里面,我不骗你。”23号依然不依不饶的说,他一边说,一边放开我,而后自己转身光着脚站到了地上,好像很害怕似的,轻轻推了我背上一下:“去呀,去看看。”
我皱了皱眉头,正想转身说他两句,却听到一声隐有似无的,阴沉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