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后,我们一直默默拨草,我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感觉再也找不到话题的切入点。
想了很久,突然想到:“小旺,能跟我说说你在外婆家生活的趣事吗?”
小旺拨草的手顿了一下,我发现,就在刚刚我学着他的样子吃了一根草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此时听到我问他,顿了一下,而后说:“我忘了。”
“忘了?”
“是啊,人的一生那么长,有必要把很多发生过的事情都记在心里吗?”他看着我,看得只到我摇摇头说没必要,他才笑了:“就是嘛,那样活着多累。”
我问:“你爱爸爸多还是爱妈妈多?”
他再次笑起来:“这个问题好幼稚,我当然两个都爱。”
谈话,好像就此结束,可是经过这场交谈,我觉得我越法的看不透小旺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打破沉默:“小旺,走吧,我带你去前院找你妈妈,时间不早了。”
小旺这才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士,甚至还拿出一张纸巾擦了一下,还问我要不要纸巾,是个很爱干净的孩子,但是你永远无法想像,这样一个爱干净,又很绅士的男孩子,他竟然什么东西都敢吃。
他嘴里吸进金鱼尾巴和吃掉一盒红色针水的样子和这个眼前的清纯少年样,我脑海里实在无法将他们重叠在一起。
我们走到前院,阿姨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方姨见到小旺,向我递了个眼色:“明月姑娘,他做得好吗?”
我嘴角一抽:“他做得很好。草拨得很干净。”
方姨脸上的笑凝结了一下,我的后半句话,令她清楚地接到暗示。
我说:“方姨,今天小旺和你辛苦了,你们快点回家好好休息,你电话号码是多少,我给你拨个号记一下,如果明天道观里还有什么事,我可以直接找你们过来。”
方姨会意,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一脸忧心忡忡地拉着小旺的手走了。她拉得很紧,好像生怕一松手,小旺就闯下弥天大祸似的。
反到是小旺,跟没事人似的,还回头对我挥了挥手,笑着说:“明月姐姐,再见。”
“再见。”
我怔忡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母子两的背影,长长地吸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跟小旺交谈过后,心里一直有种很压抑的感觉,我转身回到了后院,后院里有一间小屋,是专门用来装院里收集书籍的地方。
进去后,顺手拿了本李白的游记,搬了张小椅子出来,想要清静一下,看看书,平复一下心情。
可是,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我的目光,总会时不时地飘到那块被小旺拨得光光的,没有一根草的院子一角。
“在想什么?”
赵钦的声音蓦地在头顶响起来,我抑起头,看到他眼眉下垂看着我,微微伏头,五官甚是好看。
我说:“对了,你来得正好。”
话完转身进屋去给他搬了张椅子:“我给你听样东西。”
跟小旺交谈以前我就做了些小动作,我把电话调成录音模式,所以小旺和我的对话全都给录了下来,正愁找不到人聊这事呢,赵钦来了,我便打算放给他听。
谁知我打开录音,听了一会儿,里面却响起几声咯咯的声音,就像一个得了重感冒的人,鼻子塞而沉重地从胸腔里喘气似的,不一会儿,我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旺。”
“小旺,外面已经忙得差不多了,你渴不渴,要是渴的话,姐姐去给你倒杯水。”这句话,是我看到小旺吃草后的第一句话。
接下来,应该是小旺答应我:“不渴。”
可是,却没有他的声音,在应该响起他声音的时候,却响起了两声‘咯咯’的声音。
再接下来,又是我问:“你在吃什么?”
“咯咯。”此时小旺应该回答,他在吃草
“好吃吗?”
听到这里,我整个傻眼了,这段录音里面竟然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一旦是到小旺说话的时候,都会变成很重的喘息声,又或者是一些卡壳的咝咝声,是电话出问题了吗?
我把电话关机了,再重新开启,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手在微微发抖。
“别急。”赵钦的手,凉凉地压在我肩上。
我说:“不对啊,这段录音里面,明明是我和一个叫小旺的少年对话,怎么会听不到他的声音呢?”
“也许只是巧合呢?”
“不可能,如果真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