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长他们把事情商量好了离开后,剩下的时间里面,我无聊地晃晃悠悠,跟着赵钦走进我的卧室里,他径直走到我床边,拿起桌子上盒子里的月光围巾。
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那是发自内心的沉痛,声音低沉迷离:“明月,你到底在哪里?”
我心里一晃,好痛,他这样子,好想上前去抱抱他,然尔我张开的双臂,却永远只能穿过他的身体,终于明白赵钦还是鬼的时候,内心里那是怎样的一种孤寂。
眼睁睁看着赵钦放下围巾转身离去,我颓然坐到床上,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突然无故起了一阵大风,我才发现自己没有一点重量的随着风向飘浮了起来,这种无法撑控自己身体的感觉好可怕,我真怕自己从那一缝窗子里飘出去,然后就永远回不到樱花山,回不到赵钦身边了。
“拉住。”一道冷冷的声音凭空响起来。
倏地一下,只见头顶上甩来一根黑色铁链子,说时迟那时快,我急忙伸手一把拉住链子,好冰凉,就算我现在本身也是凉的,但那链子还是冻得我换了只手,得到帮助,身体终于缓缓落地站稳。
“这是千年寒铁,自然是会凉些。”
貘漆黑高大的身影站在桌子前,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一边跟我说话,一个边同样伸手拿起那条月光围巾,如清泉流水一样的绿眼睛微微颤动,似是不太感兴趣,又放了回去。
“貘,你竟然看得到我?”站稳后的我大喜。
貘没说话,不过清冷绿目却向我瞥了一眼,他真是看得到我,这一整天好几个小时了,没有一个人看得到我,没有一个人跟我讲个话。
太激动了,先抱一个再说,我将链条扔掉,跑上前去环手抱住貘的腰:“太好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憋死不可。”
下一秒,就觉得不对了,我们之间没那么熟,而且他是一只上古神兽,怎么可能理解我们二十一世纪人的庆祝方式,我尴尬地放开僵直着身子的貘,抑头对着他笑笑:“呵呵。”
他没言语,似若有沉思的样子,转身伸手去拿来那条月光围巾,将我的手给拉过去,一头在手腕上打了个死结,另一头捆到了他的腰围上。
“呃,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现在连个魂魄都不是,所以他才看不见你,要是再有风,后果是什么你比我还清楚吧?”
这是貘说得最长的一句话,虽然冰冷没有一丝情感,不过,他很成功地让我闭了嘴,没错,我这一飘就千山万水的去了,哪里还回得到圆点。
“那我现在算是什么?”我抑着头问他,他真的好高,和赵钦一样,差不多一米八九。
“灰灵。”
“灰灵?”
“三界之间有个魔幽空间,那里无山无水无人无仙,只有一种没有魂魄的东西,灰灵。”
那,我岂不是连死了都不算,该死的冥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拆散我和赵钦……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貘,那你能不能将我恢复?”
“暂时不可能。”
“那,你能不能给我场眼泪,我心里很难受,想哭一场。”
貘没再言语,他转身去,看着窗外落日余辉,抬起长长的手臂轻轻一挥,转眼间,一场豆大的雨点从空中散落……
原来,做为灰灵的我,就连想从自己眼里流出泪水的资格都没有。
“咦,下雨了,阿布,阿布,快点收衣服,我的T恤衫不能淋到雨,否则会有味儿。”汤圆鬼吼鬼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接着便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该走了。”貘转过幽深的绿眼睛看向我。
“去哪儿?”
“觅食。”他说。
随即他往窗子外迈步,我便身不由已地跟着他跨了出去,雨点滴滴嗒嗒的掉落,貘漫步雨中,如神抵一般冷凛,而我,我却两脚不落地,整个人像张纸片似的扑飞在他身侧,要不是有根月亮围巾把我的手捆在他腰上,估计我早就飞到天边去了。
我们就于这样奇怪的组合形像走出了别墅大门,我紧紧地拽着围巾,生怕一不小心给飞了出去,回头看向露台上,汤圆正在鬼叫着收他的T恤衫,阿布站在露台中央,撑着大黑伞,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
身体周围,像有个透明的玻璃防护,那些雨水落不到我们身上,细心的人也许会看到,大雨幕帘中,有一片空洞无雨的地方。
在现实中,我是个恐高症者,有了赵钦的那几次瞬间转移经验后,对高已经没那么害怕了,此时被打栓在貘的腰上飞着,更是一点都不知道害怕了,我张开双臂,傻笑着享受迎面吹来的凉风。
我们走出樱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