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真心不好。
控制不住自己的元灵,就好像整个人从里往外,正在一点点被掏空似的,耳边似乎响起了纹身师阴恻恻的笑声,这是我做过的无数回入冥眼里面,对方能够反客为主的一次。
“阿月。”蓦地一股热量似乎从我头顶上传送下来,我已经有些涣散的神气瞬间为之一振,整个人也随之猛然清醒。
冰凉的怀抱,那股熟悉而冷冽的薄荷香味儿在鼻息前环绕,赵钦抱着我,他在奔跑,路边的景致匆匆后退,他好看的面孔凝着忧虑重重。
我定是受了内伤,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要抬起手来轻轻抚一下他紧抿的薄唇,告诉他别那么心急,我不会死的,可是,手却重若千斤很无力。
过不了多久,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再度醒来,赵钦的手正在我背上轻轻摩挲搓揉着,喉头间一阵腥咸,一口鲜血自嘴里喷射而出后,整个人才觉得松快了许多。
“傻瓜,你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吗?”
他帮我轻拭着唇角上的血丝,澄澈眼里流露出浓浓心疼。
我摇了摇头,虚弱问他:“那个纹身师呢?”
“跑了,当时我顾及你的安危,一时让他钻了空子,现在养身体要紧,暂时别想那么多了。”
“不,你不明月。”我推开赵钦伸过来的手:“我看到了杜家村的人,他们被黑衣妖道做成了人樽,快,快带我去找,在一个地下煤洞里,快叫小白去查F市哪里有那样的煤山。”
“阿月。”我的癫狂吓到了赵钦,他将我拉进怀里,紧紧环抱着:“好,好,我叫他去查就是了,你放松一些,别这么激动,身体要紧,好吗?”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伤心难受过,看到自己的亲人们受那样的痛苦,谁遇上都是一种脱胎换骨的伤痛折磨。
也许是太过悲痛让我失去了判断理智,等小白和老道长一起走进屋里,我才恍然明白自己此时已经回到了余音道观。
小白神色凝重:“明月,刚才我在屋外听到你说的话了,F市没有这种煤山,煤矿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会有的,这个地理常识,你应该懂得。”
“那其他地方呢?”我挣开赵钦的怀抱坐起来。
“其他地方……。”小白香香吐吐不好说话。
可我却顿时明白过来,中国这么大,煤矿之多,就算有了这个线索,可是真要找起来,那难度可想而知。
“丫头,听贫道一言,此事我料想那纹身师也不敢回去禀报,他不小心被你用了入冥眼,要是上报回去,他自己恐怕也难逃其责,所以他们必不会搬走,而且此事一时也急不来,想必他们选择那样的地方,地理和风水必有讲究,我还会些风水术,等小白查到了煤矿之后,我们再一一推敲,到时拿准位置找过去,方能一击即中,你说呢?”
老道长的话有道理我何偿不明白,可是心里的焦虑和着急又只有自己能够体会,但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只好点点头:“好,我听你们的。”
“这就对了,你可不能再动气了,得好好养伤,元灵内伤之事,可大可小。”老道长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拿出一粒丹丸:“把此丹服下去,至少可以护你一时周全。”
看着我香下丹药,老道长才拉了小白的袖子:“走着,让丫头好好休息,不要打扰他。”
这样明摆着,是给我和赵钦两人留下空间。
此时从窗外看出去,看到一抹夕阳偏斜,从遇到纹身师再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我心情低落:“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因为你捏碎了雨灵咒。”赵钦帮我担着额头上的发丝。
“你还能感觉到它?”我诧异的抬眼看着他,那一日在云南边缅交界时,我曾经捏碎了两颗,可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我已经有了躯体,也能感觉到他,可是,我却不能瞬间转移到你面前,阿月,你知道吗?在感觉到雨灵咒破碎的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还像原来是一只阴灵,那样的话,就可以……。”
没等他话说完,我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许你胡说,好不容易才还阳Cheng人,这都是你我所期盼的,不是吗?”
赵钦没语言,看着我,展眉浅浅勾唇。
“只是。”我无法直视他的眼睛:“结婚的事,恐怕还要再往后推迟些时日,现在终于越来越接近姑姑和堂弟,我最大的愿意,就是希望他们能参加我的婚礼。”
“我明白,一千年都等得,不急。”
为了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