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宝将我头发上的枯叶拿掉,转移话题:“对了,你还没说婆子去哪里了。”
“我让她去制造一场鼠疫。”我把麻子母子两的遭遇告诉了阿宝,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听完,林阿宝整个愣住了,很肯定的看着我:“不可能。”
“我也希望那只是一场梦,可是自从那次事件以后,我看到草坪就会有种莫名想要躲开的感觉。”
“太不可思议了。”她环起双手抱着自己,打了个冷战。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老太太回来了,那边的茶花会也散了,我心里悬着,怕她们现在就发现衣服破了,那会前功尽弃,幸好,一直没有听到姑娘们的尖叫声。
洗漱好躺回床上,突然觉得枕头下一硌,伸手进去摸了一下,触到一个小盒子。
是貘给我的那个装着幽果的锦盒。
我拿着这个锦盒,侧身看着它,心里复杂而不是滋味儿,他什么时候放进屋里来的,而且,还能准确地知道哪一张才是我的床铺。
这一夜,辗转反侧。
梦里看到自己梳着冲天辫,一个人在院子里玩跳石子,一颗两颗,差点摔倒。
小手上突然一凉,一只大手稳稳牵住了我。
我抬起头来,便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高大漆黑的身影,五官那么好看,眉稍里含了几分冷凌,可我一点也不怕他,我只是抑头看看他,咧开嘴笑笑,然后紧紧地拉着他的一根手指头,跳啊跳,他耐Xing地,一步一步跟着我往前走……
那时候,我才两岁。
蓦地一下子惊醒过来,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反而是认得貘的,是因为他常常在姑姑不在的时候偷偷出来陪我玩吗?
手心里捏着的锦盒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来,以前姑姑总是在我耳边念叨,就包括村里的人也说过这样的话,说我小时候特别好养,姑姑忙的时候,把我一个人关在小院子里,从来没有听到我哭叫过,甚至还玩得很开心,现在想来,我哪里是好养,这不哭不闹,那是因为有一只上古神兽整天陪着我呢。
头痛欲裂了。
我重重的摁着太阳Xue,为什么会这样,等我有了自己的思绪,开始六七岁的时候,一直到长大,貘都没有再出现过,还是,就算他出现,我也没有记忆了?
……
天终于亮了。
怎么想也想不通的思绪,在接二连三的尖叫声中被打断。
姑娘们起床了,尖叫声,咒骂声,纷纷不绝以耳。
这大帝宫的诡异之处就在于,只要天一亮,太阳也会随之突然就升了起来,粘稠的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我一夜没睡好,头重脚轻的难道。
阿宝和老太太到是精神,在听到尖叫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一咕噜爬了起来穿衣服:“走咯,看热闹去了。”
我被她们从床上拖了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出去,只见各房门口都是花容失色的姑娘们,还有被主子打了之后,抽泣着的小丫头。
管事儿的姑子匆匆跑来:“怎么了怎么了?”
“姑子,我们的衣服被老鼠咬坏了,你瞧瞧这破洞。”
“就是,这水粉色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老鼠?”姑子一脸震惊:“哎哟姑娘们别吓我,我在这偏殿里伺候过多少期姑娘,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会有老鼠的。”
“是真的,姑子不信的话,你看看这些衣服是怎么回事?”
姑娘们将手里破碎的衣服递到姑子面前,一个个急得只跺脚。
那几位姑子看了也是面面相觑,见鬼了,这个地方会有老鼠?
我们远远的看着,身边的老太太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瞧她们个不识货的小蹄子,一眼就认定是老鼠,看来婆子我做得妥当。”
林阿宝白了她一眼:“闭嘴。”
老太太急急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我们这才走向那群乱成一团的人,林阿宝有意上前一步:“姑子,这几位姑娘没有说谎话,我昨儿个就在院子的草从里看到了一只老鼠,这老鼠一定是闻到了姑娘们的衣裙香,所以才把他们给咬破了。啧啧,想想真可怕,要是闻到姑娘们的脸蛋儿香,那还不得咬脸。”
“啊!”众姑娘脸色大变,吓得用手挡着自己的脸,好像,老鼠就在眼前似的。
“是啊,姑子,我昨天晚上去茅厕的时候,也看到有样东西钻进了草丛里,不过不知道那是不是老鼠。”我添了把火。
其他姑娘便说:“那一定是了,一定就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