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轩说得平铺直述,步妖妖配着那些围观群众们的表情倒也能大致猜出他们的语气来,也听得颇为津津有味。
正如他们所言,刘家这回的确是要倒霉了。
外头的人还不知道张家具体有多有钱,但从凤轩口中得知张家背景的步妖妖却知道,燕城第一大粮商,粮商本身就比其他商人的地位更加特殊一些,要说张家没点拿得出手的人脉她都不信。
今天他们找上门来,多半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教训刘志负了自己的女儿。
目光往张敏和张母抱着的两个孩子身上扫了两眼,心中有了猜测。
接下来张父说的话也正印证了这一点。
长着一张国字脸,面容严肃的张父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
刘老太太在地上撒泼,赵寡妇在那里装可怜哭唧唧地一会儿往刘志身上瞥一眼,一会儿又满含着怨恨,自以为隐晦地往张敏身上瞥,反观刘志这个最该发言的一家之主,打从他们来到这里表明身份——张敏的娘家人——刘志就窝囊地缩在一个角落不敢吭声,只是时不时地往那些身形魁梧的护院身上瞥,明显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张父只觉得满腔的愤怒几乎要喷发而出,怎么都想不明白,当年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能看得上这么个东西!
“你们不用闹了!再怎么闹,今天这事儿也别想善了!刘志,我不管你是真的因敏儿得了病,拖累了你们刘家还是被某些人吹了枕边风才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将敏儿休了还不算完,连我的外孙女都被你虐待,你还算是人父吗?”张父一脸怒容地瞪视着刘志,后者本就心虚,被他骂得更是缩着脖子坑都不敢吭一声,只是求助地看向张敏,希望她能为自己说话。
可惜张敏已经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来这里之前她还特意找以前关系不错的街坊打听了一下她离开后刘家的情况,对刘志早就不抱有任何期望。
面对刘志那带着愧疚和恳求意味的眼神,张敏却冷着脸道:“我们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质问你什么罪名,我的病拖累了刘家是事实,但我的两个孩子不欠你的,婷儿更不是你们家的下人,可以任由你们像对我一样任意磋磨,刘志,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过,稀罕这个早就被多少人用过的破鞋,我也不会舔着脸要纠缠你,你想要儿子,让赵香给你生,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要带走!”
“什么!?”刘志和刘老太原本心中的确以为张敏是想仗着自己有厉害的娘家,想将赵香赶走,再回到刘家来,哪里想到她居然是来要孩子的!?
这怎么行!婷姐儿就先不说了,一个赔钱货,不论是刘志还是刘老太都不稀罕,但张母怀里的那个,可是他们刘家的种!
“不行!你们凭什么抢我们刘家的孩子!”刘老太这回是真的要疯了,从地上飞快地窜起来便要继续往张母身上扑,却再次被护院拦住。
“放开我!你们抓我干什么!张敏!你,你疯了,你凭什么把孩子带走,你都已经被我们家阿志给休了,你已经不是刘家的人了,孩子是姓刘的,是我们家的!”
“孩子可是我生的!”张敏咬牙道。
张母也帮着自己女儿道:“孩子跟我们回了张家,自然就跟我们张家的姓,以后和你们刘家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既然刘志看上了这个寡妇,那就让这位赵寡妇帮你们刘家开枝散叶好了,我相信你们应该都非常乐意吧。”
张母和张敏冷眼看向脸色忽然变得煞白的赵香,后者被她们仿佛要将自己看穿的眼神盯得心里发虚,紧张地手指不停地蹂躏着衣摆。
给刘志生孩子?她怎么可能生得出来!
赵香才刚二十出头之时便死了丈夫成为寡妇,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年纪还轻,本身也有需求,没了男人夜里也是寂寞难忍,这些年来靠着几分姿色,的确是找了不少姘头。
这些姘头大多都是本身家里有婆娘的,只是一时管不住下半身,或者和刘志一样,媳妇儿正好怀了身子,他们又没那个闲钱去逛窑子,便找到她这里来一夜春宵,双方都能享受到,偶尔她还能让姘头们帮自己干点体力活。
几年下来,难免便会有中奖的时候。
这些姘头的条件也不算多好,她不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也知道他们不可能真的将自己娶回去,她也不愿意带个拖油瓶,怀上一个便喝药打掉,几番下来,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怀孕了。
也是这时,她才真的怕了,怕自己临老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正好这时,刘志出现在眼前,对方家里的情况她也听说过,一时间便动了心思,想着只要弄走了张敏,她不就能将张敏的儿子当自己的养起来了?
日后便是自己生不出蛋来,也不至于被嫌弃,只要将刘老太太哄好了,刘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没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