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破碎的声音。
叶青竹只觉脑中一颤,时间都好像停止,眼前凝固的拳头变成了一只纤细白腻的粉拳。
四周的环境,似乎也不再是凶险万分的胡同深处,而是一座竹林之中。
不对!
正正一拳闷在叶青竹胸口,他感到一股劲力被打进胸膛,似乎要荡碎他的肺腑。
‘还是降头术?’
过于真实的“幻觉”与现实不断交替闪烁,叶青竹扶着墙提不上劲。
壮汉毕竟不断失血,见此处应是没了威胁,挤进人群不知去向了。
眼前场景不断变换,前一秒好像是在一座竹林中,还未来得及看清,又到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堂中了,再下一刻,又是浴血的魔域,而后,又到了一条胡同中。
“啊...”
头部剧烈的酸痛和身体的虚浮感让他忍不住呻吟出来。
眼中渐渐充斥着一种奇怪的神色。
为首一名侍卫见他似是再无还手之力,拔刀上前。
却怎料还未等他接近丈许,叶青竹猛然抬头死死盯着他。
癫狂,或者说是......杀意。
那人脑中出现了此生最后的两个词。
一轮银灿的月弧在他颈间舞起,点点浓稠猩甜的鲜血如同画卷上的溅墨绽开。
周围之人除了惊,还有一丝违和的熟悉——斩下他头颅的,正是他自己的刀。
不过他们不会再惊讶了。
因为他们身上也同样开出了美丽猩红的花朵。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风中红白交织,似是雪中寒梅在高傲地描绘着殷红的优雅。
他手中的刀光的弧线总是那么优美,那么寒冷。
纷飞大雪中银亮乱舞的刀光,绽开的血花,不断倒下灰影,那么的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的美感。
眼前的画面不断交织。
终于是回到了现世。
叶青竹手中长刀已经豁了口。
地上二三十人躺了一圈,有比较惨的,支离破碎的拼不出个人形。
虽说他出手迅捷,大都是一刀毙命,但也不排除一刀从当间劈断了的可能。
更多侍卫从各个方向围了上来,叶青竹余光瞟见身侧的“平平无奇”上了墙头,心一横牙一咬,挥刀砍倒背后人,一脚踏在地上纵身而起,抱住“平平无奇”的后腰,将他甩到胡同墙后去了。
“你去帮忙陈镖头那边!”只来得及说出一句命令,三支弩箭就将二人逼下了墙。
“好!”对面应答一声,叶青竹暂且放下心来,安心对敌。
他一个人自然没法与人海硬抗,又挥刀劈翻了几个上到前来的,自袖口中甩出一只纸包。
纸包落地发出一声轻响,随即喷出许多火花和带着一股浓浓刺激性味道的烟雾来,同时不断旋转,迷住了近处人的眼睛。
等到这带着一股浓浓胡椒味的烟雾散去,叶青竹早已自不怎么高的墙头翻过了。
可以说是将一身功力发挥到了极致,有胆大好事者将窗户开了条小缝,却见一道红白人影似虹光掠过。
叶青竹杀出重围,心中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先前幻觉困扰来不及多想,而现在奔跑中意识却渐渐清醒了。
那人有问题!
他猛然得出了结论。
那位“平平无奇”的演技真是不错,若非方才扶他上墙之时多瞟了一眼,怎么也发现不了他腰间接近小腹的地方也纹了一个袖珍的三角。
脚下气力再加,硬生把青石街道踏碎出一片蛛网裂纹,这个人的速度又上了一个档次。
随着越来越接近被灰衣淹没的泯月楼,叶青竹心下一沉。
果不其然,待他再翻上包厢的窗台,只看到那位“平平无奇”出手阴险毙掉了两名镖客。
叶青竹双目充血,口中暴喝:“贼子安敢!”一脚踹飞窗框借力飞向那贼人。
一股浓烈的,熔岩般的怒意在胸腔中沸腾,裹挟着内气一并蒸腾,叶青竹出手再不含蓄,一掌印在那贼子侧心。
三中东西碎裂的声音——皮肉,骨头,内脏。
愤怒燃烧的劲力自掌心直冲入“平平无奇”的胸腔,又顶着他碎裂的心肺碎骨从另一侧炸开。
叶青竹含怒出手,将死守房门的镖客和门外杀气腾腾侍卫都镇住了——他们可从未见过杀人如泼墨的狠人。
叶青竹一言不发捡起地上一杆枪,两方人才反应过来,又厮杀成了一团。
陈镖头先是给门外人砍了一刀,又险些中了那“平平无奇”的阴手,靠在一旁有气无力地喘息。
守门只剩下三人,一人终于是受不了,将手上的条板丢在一旁,崩溃高喊着从四层跃下,头颅着地碎成了豆腐花——带着血沫子碎脑壳的那种。
傲然长天和另外一名镖客也顶不住,一人手中长棍断成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