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温青华,绝非温润玉口中的“做点小生意”。
温青华自幼学文,两岁能言,三岁会写,五岁可吟诗作对,十三岁于南芸都城云京赶考,讨得个知县。
原本要升为知府,却无心官场,弃官从商,这生意也做的极好,一家青花一家青云两间商会横跨南芸、大凉、兰陵和西域,尤其是南芸范围之内可谓是无人不知,上到奇珍异品下到柴米油盐,几乎都有温青华的影子。
五人喝着茶聊着天,忽然同时将头转向一边:“终于动了。”
却看到湖边有一根芦杆一颤,一团人形淤泥换换彭起。
人形上黑泥剥落,露出那位血绢剑的身影来。
“这位兄台,你自上午就一直埋身与湖泥,这是何必?”温润玉摸了摸放在茶案边的长刀,笑道。
叶清承也哈哈一笑,抽出玉扇张开,扇面空白无一物。
白追月和傲然长天如临大敌,白追月猛然跃起,傲然长天也站起挡在三人身前。
“不必如此,都坐下吧。”
叶清承摇扇轻笑。
二人闻言只好坐下。
血绢剑也不尴尬,拉过酒葫芦灌了两口就想离开。
叶清承捻起一只茶盏,混劲爆发,茶盏飞旋而出却茶液不撒。
血绢剑见茶盏直冲面门,猛然出剑,茶盏当即分成两段,两股茶液溅落在湖面:“你们要拦我,先拦住他们吧!”
说罢疾走两步踏上一条扁舟,以剑为桨,划向湖对岸。
叶清承也不拦他,只是向温润玉抱歉——毕竟毁了人家昂贵的茶盏。
温润玉也意,不过用手指了指湖岸围过来的一众人影。
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湖边人共有两伙,一伙人清一色的短甲弯刀,一伙人则明显是纠集起的江湖中人。
“那血绢剑驾舟走了,快追!”
杂乱的叫喊声传入湖心,温润玉微微皱起眉毛,内劲真气催动下生如洪钟:“那边的安静点!”
这一下却引得他们成了矛头对准的目标,隐约有人听到对面喊叫“他们放走了血绢剑,定然是同伙!”
温润玉苦笑一声:“叶兄,看来此回是没法清静了。”
“无妨,温公子有何想法?”叶清承眼中多出一抹凌厉,眉宇间含着一丝冰冷。
还不等温润玉回答,已有数人冲上亭子。
“杀之。”
叶清承吐出两字。
手中折扇绽出一团清光,化作流影横抽,已有一人头颅爆碎。
温润玉又一次眉头微皱——真让人担心他的眉毛会不会被皱的不那么好看了。
“师父说,杀性不可过重。”
手中长刀出鞘,整个人化为残影冲出亭外,刀光轮转,却并不见血,中刀者都软软倒下。
叶清承定睛一看,原来温润玉用的都是刀背。
不过冲出亭子更加麻烦,廊桥上挤满了江湖中人。
白追月和傲然长天二人只能勉强御敌不入亭中,温净玉则以腰间软剑击人要穴,为不伤人性命无法使出全力。
叶清承收起折扇,两掌划圆手分阴阳,左手少阳纯罡之真气,右手太阴玄虚之暗劲,手中阴阳相合劲气相融,一记“排云推月”打出,掌风如清风浮云,却暗含混源内劲,两掌相并结结实实轰在一人胸前。
那人咳出一口鲜血,倒飞出一丈,撞到五六个想要搀扶的武者,被撞倒者同样呕血昏迷。
那一帮土鸡瓦狗的草包武士何曾见过如此玄妙的道家功夫,一时间竟无人胆敢上前。
“叶兄好功夫,温某还是第一次见正宗的大成云环掌,不如瞧瞧我这一刀如何?”温润玉哈哈笑道。
“温公子请。”叶清承也眼含笑意,不过依旧端着拳架毫不松懈。
“这刀法只有四刀,叶兄瞧好这第一刀,一刀春风。”温润玉眼神依旧温软,似乎手中的唐制长刀也变得温软了许多,他轻轻抬手一刀挥出,刀风如同春风,无形无滞。
分明是锋锐的刀刃,却好像生气盎然,使人心生向往。
刀下那人甚至缓缓眯起了眼,似乎是在享受这冬日里难得的春风。
他没有注意到,盎然生意中暗藏的杀机。
刀锋落下,确如同春风拂面。
虽说,他的生命也如同残雪温柔的湮灭在春风中了。
“好刀法!”叶清承瞳孔一缩,好像是要将这一阵刀风凝结在自己眸中。
“再看这个,一刀秋水。”
温润玉还没等旁边人反应过来,化竖劈为歇斩,刀光清寒凛冽,却又如水般润滑,在空气中荡漾。
这一刀冰冷透骨,浓浓的肃杀之意逼得旁人几乎无法动弹,就好像秋水凝成冰刺钉在了他们的骨头里。
刀下人也眯起了眼,这次是他不忍看着自己的腰身被斩成两段。
却不料这一刀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杀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