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荒山。
山顶有一破朽茅庐。
一个跌跌撞撞的男人背着一把沾满污垢的剑冲进房中。
他掀起床板露出一只小盒,盒中有两张发黄的纸片,明显是从书上撕下。
一页写着“斬鯨”,画着几个小人拿着木棍做动作,不过男人并没有看。
他颤颤巍巍捧起另一页,这页纸片上写着“玄陽千鍛訣”,底下只有寥寥几行字。
男人又读一遍,将纸片放回盒子,将盒子藏回床下,离开了此处。
男人就是血绢剑了。
他跑到山林中,爬上一棵约有二丈高的大树,服下一颗药丸又灌了口几混进西湖水的酒,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从树尖直挺挺坠下,重重砸在土石地上。
就像是被踩扁的番茄,他浑身溅出鲜血,应该还摔断了左臂。
不过他看起来并没什么大爱,站起身将脱臼的左肩复位,用布条绷住断裂的左小臂,做了几个动作又向一旁石堆猛靠。
就这么前后左右反复靠撞了十几次,他一身血汗,却露出狰狞的笑:“不够!还不够!”
耷拉着左手跑至半山腰,那里有一座不大的瀑布,对于他修炼的功法会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对于身体的透支伤害极大,先前也是因此没有试过在瀑布中修炼,不过现在情况紧迫,浓郁的危机感笼罩在他心头,他不得不尽快提升自己的功力。
又灌了口酒,做了几个类似于打铁的动作,又做了几个折叠身体的动作,他冲入瀑布下。
还没到一秒,他就被冲入湖中。
也不顾及伤口进水的疼痛,他再次冲入瀑布下,这次是两秒,他就被压在瀑布下的石头上难以动弹,不过还是被水流带入湖中。
又来。
再来。
反复十多次,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好皮,不过他看起来一种魔怔的状态,不断追求着痛苦带来的快感。
“不够!”
他有狠狠喝了两口,将剩余酒液浇在身上,又重复了几遍那个动作,再次冲入瀑布。
这次足足在瀑布下站了五秒,不过还是被狠狠排在石头上,他呕出一口精血,昏迷过去。
三天后,荒山,瀑布。
一丝阳光透入僵硬的眼皮,打在他涣散的眼睛上。
“啊...”一声沙哑的呻吟,血绢剑从湖边的淤泥中爬起,他身上大部分的伤口——包括骨折都已经痊愈。
吐纳几口山水精气,静静感受了下身体,露出一丝狂喜之色。
一股沸腾的炽热在他胸中盘旋。
赶紧做了一遍动作来引导热流流遍全身,感受着全身的力量,血绢剑笑容愈发癫狂,回手抓过腰间葫芦想要喝一口,却想起葫中已经没有酒了。
似乎功力大进的喜悦瞬间消失了,他面色恢复枯寒,摇摇晃晃爬起身来看着瀑布边三棵并列而生的大树。
两棵树上各有一道拳印,第一棵树只有浅浅一层凹陷——那是他刚刚偷来此功诀时,看上面写着破而后立云云,直接就瀑布下被冲飞,不过虽说痛苦危险,进境也着实不小他顺利了修炼。
第二棵树是他修炼半年,自觉神功已成,不过还是被瀑布按在地上摩擦——当然,仍旧带来不少进步,树上拳印已有三分深。
第三棵树直径约有九寸,上面还完好无损。
血绢剑走到树前,以意使劲一拳擂在树上,足足深入二寸,一道道裂纹在树木中拳处爆开。
他随即又出左拳打在右拳拳印边。
不知是不是冬日寒冷使得大树松脆,两拳之下竟将树木直接打断。
“哈哈哈哈!”癫狂的笑声回荡在山间。
杭州某处。
一间豪华的大厅,厅中客座上坐着那个雇佣黄虎会的中年男人。
主座上坐着个披着绣虎金黄袍的男人,身侧是一黄一黑两人。
“虎王,如果能干掉那血绢剑,为我贺家独苗报仇,我愿再出万两白银!”中年男人右手握着陶杯因使劲而剧烈颤抖,额头青筋凸起,眼眶紫黑,双目布满猩红血丝,虽然身上穿着华贵的衣衫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疯子。
“贺兄此言当真?”那位‘虎王’眼神火热。
万两白银,顶的过他黄虎会数十年开支,再加上先前应允的报酬,足够黄虎会上下高低挥霍五十年。
“绝无半句虚言,不过虎王,若是杀不掉那血绢剑,先前说过的报酬和这些白银,你半点别想见着。”中年男人早将礼节抛开百里,他心中只有仇恨。
“呵呵,贺兄放心,我黄虎会横行南芸十二载,就算是温家也要礼让三分,门中高手无数,杀个小小的剑客易如反掌,半月内定叫贺兄见到那贼子的头颅!”
“好!虎王可莫要食言!”中年脸上愤怒、悲痛、仇恨和快意交杂一起,扭曲成一团。
‘虎王’挥手招来身侧黑黄二人:“老虎,你带黑虎堂全堂戒备附近城镇村落,一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