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北冥文烨都会来到烟月楼与婉月对饮,二人相谈甚欢,就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亦或者是伯牙遇到了钟子期。
一壶温酒,酒香四溢,烟月楼中时而回荡着令人神往的笛音,时而听见银铃般的笑声。
“竟不知婉月如此博学,在下佩服。”北冥文烨眼底尽是笑意。
“呵呵莲公子,月儿不过是卖弄文字罢了,把能比得上莲公子的见识。”
喝着酒,北冥文烨的话让婉月笑了笑“伦治国之道,月儿不过是个寻常女子,不过月儿身为国民可却晓得,民富亦是国富,民强亦是国强,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婉月的话甚是在理,可地处严寒,百姓食物短缺,尤其进入寒冬。”
一抹悲哀之意浮现在眼底,北冥文烨眼中的担忧切切实实的为民而忧,北冥国的未来有这样的君主,是民之福。
“冬季储存种子,夏季存储过冬所需的物品。”
婉月曾在书中看过,北冥国有一种植物可在严寒进入休眠状态,到春季之时才会发芽,而后迅速生长,成为北冥国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
“月儿虽然不懂军事,但可以让军队在春季种植食物,自给自足。”
“让军队种植冬稞么?”北冥文烨虽是疑问的口气,表情分外认真严肃。
“呵呵,月儿说这些也是看莲公子烦忧,随便说的几个主意罢了。”
又是一杯美酒下肚,却让婉月秀眉一皱,视线微挑,看着一道紫色身影越发的逼近,婉月一脸被打扰了兴致的不满。
“哎呦!什么邪风把三王爷这尊大神吹来了。”
慵懒的如同一只猫儿,婉月赤着双脚走到鸟笼边,眼中那魅惑的笑意又变成了伪装的她。
婉月前后的变化让赫连宸风深邃的双眸一闪而过的阴郁,大袖一挥,赫连宸风坐在北冥文烨临近的座位。
“本王要来,还需要通知你么?”清冷的声音中几分温怒,赫连宸风的态度让身后的白杨剑眉一皱,他们家王爷——不可能吧,一定不可能。
“三王爷。”倒是北冥文烨客客气气的与赫连宸风打着招呼。
“北冥大皇子好兴致,一连七日都来着烟月楼,若有什么不利于皇子的风言风语传回北冥,大皇子在北冥百姓心中的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
端着酒杯,酒香四溢,可这话听着却让人十分不舒服,赫连宸风没有理会北冥文烨眼中的神情,倒是一直看着婉月。
“那王爷也是想听罪妾弹奏一曲?”婉月倚着鸟笼,略显妩媚的眼神直直看着赫连宸风,她这话也是在告诉赫连宸风,北冥文烨连着七日来这烟月楼,也不过是听她弹琴而已。
北冥文烨听着婉月为自己的辩白,嘴角微微勾起,轻抚着折扇,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本王以为你早都忘记了”赫连宸风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冷的声音犹如千年寒冰,让周围的空气不由的又低了几度,鹰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婉月,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
“王爷此话何意?罪妾不过是看到王爷大驾光临,以为王爷来这烟月楼是来看罪妾的,难道王爷不是?罪妾妄自揣度王爷心意,望王爷降罪。”柔柔的眼神,蓄满晶莹的泪珠,婉月一脸委屈的望着赫连宸风,随即伏下了身子。只是这歉意也只止于此而已,不达心底。
半响,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低着头的婉月有些疑惑,这不像是赫连宸风的作风,一个任何时候都冰冷的让人无法靠近的人,怎么会在此时沉默了呢?连北冥文烨的声音也没有,难道都走了?婉月很想抬起头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却又碍于自己的刚刚伪装的委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
正在婉月纠结万分的时候,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随即自己就被包围在了一片阴影之中,头顶传来的压抑的感觉让婉月觉得很不舒服,俊眉微蹙,婉月抬起头来,无辜的眼神直接撞进了赫连宸风那幽深的眸子。
“既然是罪妾,那还是本王的王妃,王妃这又是做什么?”赫连宸风温柔的说着,凉薄的唇微微向两边勾起,逆着阳光,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深邃的凤眸少了刚刚刚的寒冷,目光灼灼,光芒潋滟。
赫连宸风伸出手去,阳光透过指缝,照在地上,犹如遗落在时光里的岁月。
婉月脸上吃惊的表情只持续了几秒,随后她白皙的脸颊上慢慢透出红晕,羽翼般的睫毛下,闪动着一双灵动的眸子,薄如花瓣的唇,微微弯了弯,露出一抹娇羞的微笑。
“多谢王爷!”婉月将自己的手放在赫连宸风的手里,随着他的手上的力度,缓缓站起身来。
既然赫连宸风想要演戏,那她婉月就奉陪到底了。
赫连宸风想到林婉月能在众人面前,脱掉外衣,此时此刻,她能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便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了,只是看到她很快就转为娇羞的笑容,而且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假装的笑容,让赫连宸风不由的又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