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珍馐美味就端了上来,林婉月并没有因为赫连宸风在此用膳就有所改变:“沫儿,莲心你们也一起坐。”
沫儿和莲心看了看赫连宸风那张不愉之色愈加明显的脸,忙异口同声道:“多谢王妃,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告退。”说着不待婉月有所表示,两人急急退了出去。
林婉月正待张口,但见赫连宸风愈加有些变黑的脸,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一顿饭林婉月吃的很是不平静,由于两个丫鬟被耨人的一张黑脸吓跑了,她还兼起了丫鬟的角色。
递擦手巾,摆筷,布菜,而后才自己坐下来吃,虽是如此,丝毫没有影响林大小姐的胃口。
反倒是旁边的赫连宸风,垂着眼皮在那里细嚼慢咽,一举手一投足都显示出他良好的风仪,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其实内心的此起彼伏,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人伺候着用餐,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味同嚼蜡。
听玄风回报的是林婉月和丫鬟们在一起用膳的时候有说有笑,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食不言寝不语了?她林婉月什么时候如此的温良贤淑了?
仿佛在他面前戴上了一个完美的面具,你虽对她生气,却指摘不出她有什么错。
赫连宸风这厢为着某人内心风乍起,表面不动声色,当事人林婉月却好无所觉。
她觉得自己做的简直太到位了,把这位名义上的夫君伺候的无微不至,完全尽到了一位妻子的责任。
反倒是觉得这几日赫连宸风实在是不知道受了何种刺激,行事作风不像从前,忽冷忽热,不知道是否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进行什么盘算。
不过林婉月自忖没露出什么马脚给对方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毫不在意。
就这样,一顿晚膳在两人的各自打算中草草结束了,赫连宸风依旧去他的书房,林婉月目送他昂扬的背影,微微发怔:近几日他的变化是因何而起?又有何打算?
希望在我想到办法出府之前不要有变故。她细长纤白的手指敲打在廊柱上,发出咚咚的轻响。
素日里如烟轻笼的眼眸此刻清亮无比,灼灼的盯着丈八高墙外那一轮玄月,出神。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林婉月用完了早膳,正琢摸着如何离开这个鬼王府,外面响起了说话声,未几,莲心一掀帘拢道:“王妃,玄月来了,说是皇后娘娘召见您和王爷。”
“知道了。”林婉月心里一顿,嘴上答道。莲心答对了玄月,复回来给林婉月梳妆。
“听闻皇后娘娘风华绝代,端庄和善,是个心慈的人。”
莲心将一枝白玉梅花簪插入林婉月的发髻当中,今日梳的是随云髻,将林婉月乌黑细密的发如云般斜至一侧,耳鬓各垂两缕,一套白玉头面素雅淡洁,是上好的羊脂玉经名家之手雕刻而成。
衬得林婉月黑眸愈加流光溢彩,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叫人一望便沉浸其中,吹弹可破的脸庞更是皎皎如月。
“王妃,您真是……美极了!”莲心望着林婉月,呆呆的说。
林婉月一抬眼,看了看鸾镜之中的自己,青黛狭长,双眸含星,美则美矣,但是在这个男权的时代,美貌对于女子来说不一定是幸事。否则,她就不会在烟月楼受到那么多的耻辱了。
“听闻而已,岂能当真,在皇宫里,不能掉以轻心,总归小心一些没错。”
因是进宫,太素太华丽总是不好,太素有藐视皇室的嫌疑,太华丽又有和宫里女人一争高下之嫌,用林婉月的话来说,古代的皇宫,就是女人太多,太闲,就是闲的没事做才有如此多的幺蛾子,一举一动恨不得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走出王府门口,就见赫连宸风已经骑在马上,一手扯着马缰,向府门望着。一身玄色秀云纹的长袍,暗纹祥瑞,腰带上一颗碧玺腰眼烁烁发光,头上八宝攒金玉冠,更是显得面如冠玉,冷峻无双。
赫连宸风早就发现了林婉月,在她刚转过雕刻着松石之景的影壁时,他就注意到了那个翩翩而来的身影。
今日林婉月一身淡蓝色软烟裙,绣金丝梅花朵朵绽放,外披轻纱,斜斜的发髻上配一套白玉梅花头面,素净当中带着高贵,将她婉约的气质衬托无疑。
倘若赫连宸风没有听闻玄月私下里汇报的林婉月的情形,会觉得林婉月本来就是这种人蓄无害的清纯佳人,现在嘛,赫连宸风的眸子轻闪,说不出的俊美,且看看她这文雅的表面下究竟藏着什么古灵精怪。
林婉月在莲心的搀扶下进了马车,这次没有带沫儿,毕竟沫儿出身市井,对于宫中的礼仪不详,一个行差就错,就有可能丢了性命。
而莲心不同,从小在侯府长大,接触的就是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