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万千学子需要经历乡试、府试、院试,一路过关斩将到会试,才能走进他们一心向往的地方——东皇贡院,这座位于皇宫的西侧,“楼凡三层,作四方形,下檐出甍,四面皆窗”,这是描述明代最高建筑明远楼的语句,东皇的这座贡院也不遑多让。
巍峨的建筑透着书香的气息,多少学子从这里出来,或名落孙山,或走入仕途……
玄风躲在暗处,注意着贡院的动静,一夜无事,看来对方早有防备。
第二日清晨,一个挑着菜担的人引起了玄风的注意。他身穿棕褐色短褐,脚蹬草鞋,鞋上除了湿漉漉的泥巴还有几片残枝败叶,头上戴着斗笠,遮着大半张脸。
一根两头弯弯的扁担压在肩膀上,跟别的菜农没啥区别。要说特别,就是他在怀里掏东西的时候,露出来一个香囊的一角,上面好似用了金线,一个菜农身上怎会有如此精致之物?这引起了玄风的警觉。
菜农每天都会给贡院送些新鲜的蔬菜肉类,门口的侍卫都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他们懒洋洋的搜了搜菜农的身上,看有无夹带纸片,又上下翻了翻菜农的篮子,拿出两颗水灵灵的红萝卜,一扬手,菜农点头哈腰的进去了。
片刻后,菜农将空空如也的竹筐挂在扁担的一头担在肩上出来了,笑的满脸灿烂的跟门口的侍卫打了招呼,哼着小曲往西走去,玄风目光一瞬,装作无意的缀了上去。
东皇九月的晚上,有些冷,街道也不似盛夏的热闹,除了几个稀稀拉拉的行人,大都空空荡荡的。
在外游荡的小商贩们早早就收摊回家了,只剩少数药店米铺开着,等待着最后一拨客人的到来;酒楼和赌坊依旧灯火通明,沸反盈天。
宁王府凝馨苑内,来来往往的下人除了要值夜的,大都回了居所。热闹的庭院安静了不少,主人的房间还亮着灯。
林婉月端着一杯茶,一只手轻轻拿着茶杯盖有一下没一下打着茶杯,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映上一圈阴影。
面前跪着一个人,仔细看的话身子还在发抖。
“叫你来,不是和你商议事情的,而是让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寂静的夜晚,林婉月的声音尤其清冷,旁边的烛火“啪”的一声跳了一下。
跪着的人身子一抖,“小人一个菜农,好好地走自己的路,实在……实在不知夫人带小人来是何意?”颤抖的声音配上畏缩的表情,十足的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民形象。
这个菜农名叫张申,从贡院出来就被人打晕了,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谁,长相绝美,可是声音恰千年的寒冰,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势,让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不知道这是上位者的气势。
他本来就有心虚之事,如今被掳来这里,早就担心事情败露,神情就不自然的带出来,上辈子就跟无数富豪官员这样的精英打交道的林婉月不可能看不出来,如今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没有说话。
气氛一沉寂下来,面前这个菜农更是张皇起来:难道她知道了那件事?不可能,如此机密的事情,谁也不会知道的。
况且那个人并没在这里,可见她没有正凭实据,我切莫自乱阵脚。他强自吞了吞口水,硬撑着跪在那里没有吭声。
林婉月余光看着张申面色变了几变,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然而脑门和鼻尖上的汗却是出卖了他,显示出他内心的恐惧。看来,还得加把火。
林婉月放下茶碗,嘴角上扬一个弧度,用手指弹了弹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闲闲的道:“听闻南疆有一种刑罚,说是将人的天灵盖上的皮肤割开,灌入刚沸腾的水银,脑子接触到水银,突的一声就会蹦出来,有趣的紧,我只是听闻,未曾亲眼所见,看来今日有机会了。至于你的尸身,就埋在后院那株牡丹下,可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张申一个激灵,如此可怕的刑罚,眼前这个女子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来。他不禁抬起眼皮看向林婉月,只觉得这样的花容月貌放佛变成了小时候祖母嘴里那吃人的妖精。
玄风则是嘴角一抽,王妃果然和主子是一家人,吓唬人的本事也是一绝。
“去将水银端来。”林婉月将茶杯放下说道。
玄风应声出去了,张申想着或许这个美丽的小姐只是说说而已呢,当看见玄风真的端着一碗水银进来的时候,张申感觉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先撬开天灵盖。”
玄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张申大汗漓淋,想要躲闪,但是这个屋子就这么大,躲到哪里呢。
还没等他行动,眼前人影一闪,那个端水银进来的男子就欺到他身前,一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一手举起了刀。
“这……这位夫人,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