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沉默了片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着自己都打算离开,赫连宸风与其他女人的事情也与自己无关了。
“我的好王妃,你就不着急麽?”莲心语气急迫,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王府都是他的,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且别去管他,先给我找个大夫来,怕是染了风寒。”林婉月轻轻皱着眉头,说是不在意其实是假的,为了怕莲心在这个问题上喋喋不休,只好转移话题。
“啊,王妃您哪里不舒服?”后知后觉的贴身丫鬟终于抛下了愤怒,赶紧跑上来关心她的主子。
三皇子赫连宸风在落香园留宿了一夜,次日王妃就请了太医过来诊脉,说是生了病。
这些消息像是一阵风飞到了京都各处,就连太后都从宫里都派人来询问,来人象征性的先来林婉月的住处问候了一下,赏赐了些药材;紧接着赶紧去了落香园,又赏赐了很多珍宝,府里的丫鬟小厮们开始往落香园跑的更勤勉了。
这几日,京城里关于她以色侍人终不长久、王爷在侧妃处留宿她竟然以生病来博取王爷的同情、宁王妃要易人而坐了等等的传闻,林婉月充耳不闻。
要么在药室呆着,要么在房间里看书,似乎府外对她的传言、府内落香园的热闹,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这晚,林婉月看着灯火发呆:要带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谋划一下如何离开了。
“给王爷请安”门口传来莲心的声音。
林婉月怔了怔,他怎么来了?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沉默,她慌忙拿起面前的书开始端详。
赫连宸风带着满身的寒气走了进来,桌上的烛火晃了几晃,恢复了平静,像此时林婉月的心情。
他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坐了下来。
林婉月虽说看着书,但是可以感受到赫连宸风在她脸上逡巡的目光,心里有些不自在。
赫连宸风先开口:“那晚……”
“王爷是府里的主子,愿意留宿在哪里就去哪里,不必和妾身说。”林婉月打断了赫连宸风后面的话,不知怎的,林婉月不想知道赫连宸风在落香园的事情。
赫连宸风看着林婉月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一抽,本指望着林婉月得知自己在落香园留宿后,会发脾气吃醋,可是呢,一连几日,林婉月都是安静的紧,看来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吧。
是他不甘心,非要来探个究竟,却没想到,这结果让他感到更加绝望。
其实林婉月生性清冷,不善表达,前世作为杀手,亦是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感情,林婉月心里其实十分的憋闷,只是不想赫连宸风知道自己在意他。
她怕的就是将一颗心沦陷,而后整日和一帮女人勾心斗角的来引起他的注意,她怕自己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自己都讨厌的人。
现在当她发现赫连宸风越来越能左右她的情绪的时候,她只有用更加冷漠的态度去掩藏自己的真心。
当局者迷,赫连宸风本来极善于察言观色,但是轮到自己的身上,又是初涉情之一事,关心则乱,一心想着引起林婉月的注意,如今看见林婉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又怎会知道她受着和他一样的煎熬。
“过几日,我出使西海,你在府中好好照顾自己。”赫连宸风语气有些不舍,带着一丝的落寞。
连日来心里的折磨,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或许离开的久了,见不到她,自然就淡了吧,到时候或许可以放手让她幸福。
所以他特地向皇上讨了出使西海的差事。皇上本来念他新婚没有多久,就去了南疆,况且现在还没有子嗣,不欲让他去,但他主意已定,又从大义上解释了一番,把皇帝老爹哄得心花怒放,直赞三皇儿懂事,又赐予了他不少特权,这才准了。
林婉月拿着书的手抖了一下,心中亦是一怔:“他又要远行了麽?或许这将是践踏的最后一面。”心里顿时浮起一抹苦涩,苦的她几乎要流出泪来,她急忙站起身,走到妆台的八宝盒里,拿出一枚针,过来挑了挑桌上的烛火,这时她的脸色无比平静:“王爷且放心远行。”
又是一阵沉默,赫连宸风看着眼前的林婉月,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此时感觉离自己好远,她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难道王府真的是禁锢她的牢笼麽?
若真是如此,赫连宸风希望看见林婉月开心的样子。
从西海回来,就放她走吧。赫连宸风觉得心中一痛,从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心悦一个女人,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
“嗯。”赫连宸风起身走了,那烛火又摇曳了几下,几乎没有熄灭,似乎他走动带起的风比冬日的寒风凛冽的多。
门轻轻的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