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打定主意,抵赖到底,反正现在那赔钱货还在家里,料想周氏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赵维堂深知张氏的为人,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不靠谱的事来,因而转眼看向红雪:“雪丫头你说。”
“村长爷爷,我奶昨天傍晚把我叫进她屋里,说是给我做了身新衣服……”红雪脆生生地说:“半路我想跑,可是我一个小孩怎么跑得过几个大人,就被毒打了一顿,那时只觉得晕晕沉沉的,耳边还听到奶叫大伯娘二伯娘把我送到洪家,只要进了洪家门,就能拿到三十两银子……”
“你真是好计算啊,就算当时把雪儿打死了,你怕是也会把她的尸体送进洪家,换银子吧?”
周氏已经知道细节,但再听一遍时,心里仍会冒火,逮着机会就问赵维堂:“村长叔,您倒给评个理,我女儿差点儿被人卖了,还容不得我这个做娘的来讲理了?谁家都有儿女,自家儿女被人这么算计,当娘的心里都不好受。”
周围的村民听了纷纷点头,谁家没娃子,但农人家虽然困苦,也不会兴起卖孩子的想法,除非那些实在活下去的人家,可江家虽不算富裕,却也能填饱肚子,张氏这样做的确是过了。
赵维堂当然也知道周氏的性子,转脸看向张氏:“老嫂子,不是我这个做兄弟的说你,你怎么能干出那么糊涂的事来呢,你家又不是揭不开锅了,要卖儿卖女的……”
“他村长叔,你别听那小贱人胡扯,我要是真把她打晕了,她哪还能回得来,这都是周氏和小贱人窜通好了,污蔑我呢,你可不能只听她们说。”张氏是打算赖到底了,反正昨天的事也没人看见。
“娘,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这种话。”周氏顿时怒了:“刚才你还承认把雪儿扔山脚下了,而且雪儿身上的伤是骗不了人的……”
“她身上的伤关老娘什么事?你别一口一个昧良心,真正昧良心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张氏有点心虚地与周氏对骂。
“好,你不认是吧。”周氏脸色一沉,转头看向赵维堂:“村长叔也不管是吧?”
“这个……”
周氏也不等赵维堂说完,拉着红雪就往外走。
赵维堂一看,急了忙开口道:“红雪娘,你要带雪丫头去哪里?”
“你管不了,我自然去找管得了的人。”周氏头也不回地说:“我这就带着雪儿去县大老爷那里告状。”
“不许去!”
“回来!”
“周氏,你要敢踏出江家大门,信不信老娘把你的其他几个孽障都发卖了!”
江老爹,赵维堂和张氏同时开口。
想都不用想,最后一句话是张氏说的。
众人听了,纷纷皱眉。
周氏转身,见张氏把自己的其他几个孩子都抓在手中,冷然一笑,看着赵维堂道:“村长叔看到了,我婆婆想卖我的孩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维堂沉着脸,对张氏呵斥:“有你这么当奶的吗?还不快把孩子放开?”
转头又问周氏:“你想怎么样?”
“分家!”周氏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我不能容忍和一个时时惦记卖我孩子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俗话说的好: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你个不孝的贱人,我们两个老的还在呢,你大哥二哥也没分家,你男人又不在家,一个娘们分什么家?”张氏仿佛抓住了周氏的把柄一样,怒骂了起来:“下堂还差不多!”
“下堂就下堂!”周氏沉默了一会,正当众人以为她会服软的时候,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红雪娘,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下了堂,不但是你的名声,连带着几个孩子的名声也不好听,特别是雪丫头她们几个女孩子,将来许人家也会受影响。”赵维堂劝道。
“那也总比有人时时惦记着卖我的孩子强。”周氏扫了一眼五个孩子,两个小的这时已被吓哭了,红雪正挨个儿哄着呢。
“你要走也行,把我孙子留下。”张氏对几个女娃没兴趣,张口就要阿毛。
“你想得美!”周氏瞪了她一眼,不客气地说:“留下他给你卖吗?”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周氏也不再客气,连尊称都没用。
红雪一边哄着弟妹,一边在心里暗暗为这个娘亲点赞,要不是她偶尔根深蒂固的思想,自己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人士了。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赵维堂有点头疼地看着周氏:“江家的毕竟是你长辈,该有的理数还是要有的。”
周氏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老嫂子,论理呢,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多掺和。”赵维堂又看向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