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寿诞,便少不了歌舞升平,栖凤宫,确实是热闹了一整天。
皇后的娘家人自然是得到了不少恩赐,皇上命皇后的母亲梨夫人在皇后身边来坐,道:“夫人辛劳了,以后可长进宫走走。”
梨夫人受宠若惊,急忙谢恩就座,在皇后身边,笑盈盈地望着热闹的场面。
我笑了笑,端起了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薛远山将我的神情尽收眼底,一丝忧色,隐在眼角。
夜阑人静,皇宫,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皇后累了一天,不过,掩藏不住的喜悦,让她很为兴奋,在宾客散尽之后,娇笑着挽着皇上的手:“皇上,臣妾今日真的很高兴,臣妾想和皇上说说话,好吗?”
此时,其她的嫔妃都已告退,就只剩下我和雨妃在场。
皇上反手握着皇后的手,笑道:“今日是皇后的大喜日子,朕自然会陪你一天。贵妃和雨妃跪安吧。”
我和雨妃听言,又说了些恭贺皇后的场面话,这才起身后宫。
回到韶颜宫,我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衾蓝知道我是为什么,也不敢相劝,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替我擦眼泪。
良久,我的心情才略微好转,擦了把脸,歪到榻上,合上了眼睛。
衾蓝为我盖上被子,叹息一声,幽幽离开。
第二日再见到皇后时,她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与我的憔悴不堪和精神不振,形成鲜明的反差。
我发现,在她的眼底,一丝得意和嘲讽,一闪而过。
我装作未见,恭谨地赞道:“姐姐千秋大喜过后,精神好多了!”
她轻笑:“这都是皇上的功劳,妹妹,你什么时候的寿诞啊,本宫请皇上也给你操办操办。”
我勾了勾唇角,声音有些飘忽:“有劳姐姐操心了,可若墨一向喜好清静,还是不办的好。”
“妹妹这是谦虚吧,我们这些久居后宫的女子,谁不希望能找个名目见一见家里人,妹妹难道就不牵挂家里的人吗?”
皇后的一番话,再次引动了我的忧思,我恍惚了一下,道:“在宫外,若墨没有亲人了,皇上和姐姐才是若墨的亲人。”
皇后僵滞了一下,立刻笑容满面:“那是,皇宫就是妹妹的家,本宫和皇上就是妹妹的亲人,妹妹放心吧,以后,有本宫一日,就断不会让人欺负于你。”
“多谢姐姐!”我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夏至过后,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我一向怕热,韶颜宫便日日放着冰,借以降低室内的温度。薛远山来了几次,我总是淡淡的,那种飘不散的哀愁,总是很轻易的就将我们之间的浓情蜜意冲淡。
薛远山不止一次的轻叹:“若墨,你要怎样才会开心起来?看着你日益消瘦,我的心里,真是不好受。”
其实,我们两人都明白是什么原因,但,这个局面却不好去改变。
终于,有一日衾蓝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告诉我:“娘娘,太子来了。”
我愣了愣:“哪里的太子?”
“我们卫国的太子啊,苏童太子!”
我顿时傻眼,慌不迭地地站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了:“衾蓝,你确定吗?你,我,哎呀,我是说王兄他怎么会突然来了?”
衾蓝道:“具体原因不知,不过,皇上此刻正在乾隆宫接见他,娘娘,要不要去瞧一瞧?”
期盼了这么久的亲人相逢,陡然出现在眼前,倒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了。我站起来坐下,坐下又站起来,犹豫不决起来:“衾蓝,我这样子去,合适吗?”
正在局促不安之际,薛远山的圣旨到了,命我即刻去乾隆宫见驾。
我急忙命衾蓝为我梳妆打扮,换上了那件粉色的金丝纱裙,淡扫娥眉,轻傅胭脂,再插上一支碧玉牡丹簪,匆匆向乾隆宫而去。
在踏进宫门的那一霎那,我停住了脚步,突然而至的幸福,让我泪水盈眶,我竟有种近乡情更怯的胆怯了。
里面,传来了熟悉的欢笑声,两个我熟悉的男子,正在里面把手言欢。
一个宫女正端茶进来,见了我,急忙行礼:“贵妃娘娘金安!”
我忙摆手,里面人,已经听见了声响,开了门,笑吟吟地望着我。
“若墨!”王兄儒雅的身姿一如从前,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
“王兄!”我轻喊一声,扑入了他的怀抱,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薛远山在一旁笑:“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爱哭,难道,我这次做错了,不该让你们兄妹相见,所以,你才哭了?”
“皇上!”我娇嗔,“人家是高兴,你真坏!”
我此刻的心中,已经被幸福充满,手挽着王兄,眼看着薛远山,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薛远山道:“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下。”
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我们创造独处的机会,感激地笑了笑,送他出去。
待薛远山走远,王兄笑道:“若墨,他对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