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略薄的樱唇,脸庞的曲线圆润完美,银白的月光将他原本就白的肌肤衬得晶莹剔透。√
他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唇色莹然,冷光一片。黑色的眼眸里流露出的冷意让人心生惧意,和他眼睛颜色最配的长发更是体现了他的神秘感,忽变的冷淡让人无法招架。
宫无殇说的没错,在他还小的时候,的确是他们兄弟几个当中最崇拜父皇的一个。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变了,因为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在父皇的心里,他永远都比不上这个残废!
他恨宫无殇,但他更恨宫顷,恨他偏心,恨他完全不把自己的努力放在眼里,恨他爱一个死人爱了一辈子,却完全不把他那爱了他一辈子的母后放在眼里。
他也不知道这个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了吧。爱的极端就是恨,他曾经多爱他这个父亲,现在就有多恨他。
既然他那么爱他这个儿子,他就毁了他,让他在仅剩的时间里痛苦度过!想到这里,宫珏城那双柔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冷意,一下秒,他的手指用力捏住了宫无殇的下颚两侧。
后者反应极快,樱唇紧抿,无论宫珏城怎么用力,他就是不张口,光用看的,他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说过,不会杀了你,你怕什么!”男子修长的指尖,拈着一枚碧玉色的药丸,对药物非常敏感的宫无殇,一闻就闻出了这药里面有问题。
因为他以前身体很差,几乎天天吃药,所以他自己对药也有很深的研究。他可以肯定,宫珏城手里的药,是一种掺了曼陀罗的毒药。
这种毒药虽然不会致命,但是只要吃下去,就会神志不清,而且吃多了,就会彻底失去理智,最后变成疯子。他未免也太狠了点,与其这样折磨他,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
见他死都不肯就范,宫珏城冷笑了一声,他用前膝抵住宫无殇的腹部,后腿用力压制住他挣扎的双腿,放在下颚处的手指也移到了脖颈处,使他因为缺氧不得不张口。
药就这样,强行塞了进去,这是一种入口即化的药,就算宫无殇不想咽,药也已经在他口中化成液体,滑进了他的喉咙。
药性很快就发作了,在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清楚的看到宫珏城唇边那抹阴冷的笑意,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再接下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啪啪!清脆的掌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无限回荡,随着宫无殇的倒地,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另一个人鼓着掌缓缓走了出来,月光将他那双幽深的暗紫双瞳完美映衬出来。
“干得不错,太子,我本以为你会心软呢,看来不需要我出手了。”九黎紫泉阴森的勾起唇角,露出银牙的一角,寒光熠熠,让人不寒而栗。
凄冷的月光洒在这屋内的三个男子身上,一眼望去,一个比一个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特别是那个倒地不起,陷入昏迷中的男子,乍一眼,他像是进入梦乡的睡美人,让人不忍轻易惊醒他。
倾散在他身上的颀长青丝在月光下隐隐透着一丝淡淡的柔光,在这丝光芒里,他那张柔美的面庞更是让人震惊,他果真是一个堪比妖精般美丽的男子,有着介乎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美,让人无法抗拒。
宫珏城没有搭理九黎紫泉,而是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宫无殇,抿唇不语,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这么做真的好吗?为什么他心里一点都不高兴,反倒有点悲哀的感觉。
“怎么?你真的心软了?别忘了他是抢走你一切的人,难道你不想报复?”九黎紫泉当然看出宫珏城眼底的犹豫之意,当下就揽着他的肩膀,再次重击他的痛处。
果然,他此话一出,宫珏城眼底的犹豫便彻底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冰冷的恨意。柔睫微垂,樱唇冷启:“谁说本太子心软了,我一定会让他们尝到痛苦的滋味!”
像琥珀一样美丽的眼睛流露出坚定的恨意,紧咬的牙关冷化了他那张原本柔和的脸,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那就好,接下来,一切就按照计划行事,我要凤凰夷,你要麒麟昧,我们就互帮互助,各取所需怎么样?”轻拍前者僵硬的肩膀,九黎紫泉笑得异常诡异。
“我有一个要求。”冷冷地拂开肩膀上那只手,宫珏城皱着眉头出声,他不习惯和别人这么靠近,还是这种极度危险的人物,感觉有点恶心。
“你说。”九黎紫泉并不在意宫珏城对他的反感,反正他们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没必要搞得那么热乎,利用完了要不要处理掉他还不一定呢。
所以,不管宫珏城现在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尽量去满足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借用他的力量从那个女人手中得到他想要的玉玺。
“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许你伤他性命。”宫珏城口中的那个他,说的当然就是宫无殇了,由此可见,他并不是完全无情无义,只是把对宫顷的恨转移到他这个弟弟身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