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耐心听自己说这个,他,只会用脚踢自己!用冰冷的语气来责备自己!
委屈极了,怎么也合不上眼睛。远远的,听到早朝的鼓声响起,她便翻身坐了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天还未亮,雾蒙蒙的,月儿正往西沉去,星儿也有气无力地浮在天幕之上。上朝,一定要这么早吗?他有没有睡好?呸,为什么要关心他?恼火地甩了甩头发,放轻了步子往外走去。
灰灰在院子里的小窝里睡得香甜,小悦正在旁边的房间里,趴在桌上打瞌睡,这院中,最辛苦的人就是小悦了,整天为了自己提心吊胆的。一时间,她也有些愧疚起来,进了这后宫,是不是真的应该顺着这里的一切,真的改了自己这淡薄的Xing子,去迎合他、讨好他,才是正确的?
值更的小太监一见她出来 ,连忙就想下跪,却被她伸手拦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小悦,才小声说道:
“都下去睡吧,我这里本就不需要你们守夜的,我出去走走就回来,不要吵到小悦了。”
“是,谢谢娘娘恩典。”
小太监连忙小声地谢了恩,退了下去。
陶伊独自走出了门,慢慢地沿着小路往前走着,转了好几道弯,走了约一柱香的功夫,她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正殿附近,再往前就是他上朝理政的地方了!从没有见过他上朝时候的样子呢!还有,他昨晚上歇在哪里的?有没有睡好?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恨恨地一转身,往来时路上走去,算了,有什么好看的?他那么凶,看了不如不看,自己为什么要为这样凶的男人牵肠挂肚?
转身走了没多久,却迎面撞上了一大群人,领头的,正是他!还在一面快步走,一面正衣冠,龙袍的腰带都没有系整齐!他又起晚了?怔了一下,龙皓焱已经皱起了眉,秋天里,大清早的,天气凉爽得厉害,她穿着一件单衣乱走个什么?怎么还跑到前殿来了?
陶伊见他脸色依然不好,于是默默地垂下了头,往后撤了几步,让到了一边,既没有参拜,也没有说话。
规矩呢?不是告诉过她,在人前要懂规矩吗?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被露珠打湿的额前的发,龙皓焱忍了一下,收回了目光,快步从她身前擦过,往前面走去。
才走了几步,一个宫女快步追上前来,跪到他前面请了安,双手恭敬地举了起来,掌中托着一枚黑亮的扳指,脆生生地说道:
“陛下,您的扳指掉在娘娘那里了,娘娘怕陛下着急,让奴才给陛下送过来了!”
陶伊闻言迅速地抬满头看去,对了,这女子是芸妃身边的贴身侍女!这么说,昨晚上他是歇在芸妃那里了?想着,心里猛地一揪痛,眼眶迅速就红了,一扭头,她便加快了步子往自己小院的方向跑去,根本没管这是在众人面前,也没管他还站在那里,就这样,一点礼仪也没顾,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掉了。
一路跑,泪水一路往下掉。
可是,陶伊,你哭个什么劲?就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人家也是排在你前面的大老婆,睡一个晚上又算什么?你又算什么?你连正式的封号也没有一个!他宠你,你就是娘娘,他嫌你了,你连宫女也不如!
一颗露珠,从路边的草叶子上面滚落下来,滴在龙皓焱的靴上,初升的阳,暖光照在这露珠上面,折出五彩的光来。
他看着陶伊远去的身影,心里又烦闷起来。
昨夜,他是去了芸妃那里,可也只是安睡,没有任何事,她当众跑个什么劲?这么久了,礼仪规矩是一点也没学着!小悦和那院里的人都应该受罚,她才能长点记Xing!
手一挥,便沉声说道:
“云苍院的奴才全部扣掉三个月的俸禄,笞十!主管印小月笞三十!陶贵妃禁足一月。”
福总管连忙领了旨,着人去办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些责罚的旨意就传进了院中。
奴才们跪了一地,受了罚还要谢恩,陶伊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出来,她错了!把他当成普通的男人来爱,大错特错!
嗓子已经哭哑了,心,痛得连呼吸时都困难,只要一想着昨夜他歇在别人那里,她的眼泪就收不住。
原来,自己的情丝织得这么密,一颗心陷得这么深,这种感觉,和得知云墨娶了龙青雅时完全不同。
那时是伤心,却不如这般疼痛,这是心肝肺腑一起在痛,痛得她坐立难安,痛得她难以呼吸。
这一天,小悦是被抬回来的,重笞了三十下,腰、腿上的血肉都和衣衫沾在了一起,陶伊没敢过去看她一眼,是自己又连累了她们!
御医过来给小悦治了伤,又留下了药,陶伊亲手熬了药,吩咐小宫女端了过去,然后着人去请了福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