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也是有感情的,它知道自己现在心里的难过!陶伊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伸手把灰灰抱住,小声说:
“灰灰,怎么办?你带我去看他好不好?”
灰灰点了点头,可是又摇了摇头,委委屈屈地慢慢地缩小,最后回到了她的脚踝之上。
脚步声,是心中熟悉的那声音。
云墨进来了!陶伊睡着时,灰灰便从她身上化出来,不许他靠近龙榻半步,所以他一直站在门外,听到她醒过来了,这才走了进来。
“伊儿,感觉好些了吗?”
弯下腰来,伸手轻抚上她的额,低声问道。
陶伊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轻声问道:
“是真的吗?”
云墨苦笑了一下,坐下去,寻到她的小手,不顾她的反抗,就强行握住了,这才轻声说:
“我在你心里,已经成了那样的人了?拿这种事骗你?他确是……不在了。”
陶伊只觉得在这一瞬间,四肢五骸都似烈焰焚烧一般,扶着床沿,强撑了许久才没倒下去,她死死抓着锦被,手指上的关节全泛了青白色,唇也在刹那间白得吓人,眼珠子也直楞楞地盯着云墨,那人居然像去了一般!
“伊儿,伊儿……”云墨一见她这模样,才真急了,连忙伸手,急点了她身上几大Xue位,才让她缓过了气来。
“我要回去,他都不在了,我在面前,他也不会痛了,我是要陪他一起去的。”陶伊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掀开了锦被,下了榻,跌跌撞撞地便要往外跑。
“伊儿,你听我说。”云墨连忙抱住她,把她强行带回了榻上,急速地说道:
“也只是消息,可能是他为了瞒我而放出的消息,你再等等,我派人去打探好不好?你现在身体这样,若路上出了事,他更不好过。”
陶伊看了他一眼,唇颤抖着,小声说:
“他不好过,你不是便好过了吗?你小心翼翼地一路走过来,不就是想看那一天么?还等什么,送我回去,让他难受去!”
云墨听到这话,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整个都呆住了,好半天,才惨笑了一声松开了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一样:
“伊儿,你的心果然一点也不在我的身上了,我这又算什么呢?”
说着,便松了手,转身慢慢往外走去。
烛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在地上慢慢地,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去,身后,猛然响起了陶伊毫不压抑的痛哭声。
自璃鸾宫被隔离之后,到今天她第一次放声痛哭出来。
一定是前世做了孽吧,今生要这样受磨难,磨了自己不算,还要磨了枕边人。
院中,优伤的笛声响起,和着她的哭声,一起往这寂静的天幕中飘去。
月影摇摇,云墨的身影在这冷清的月辉之中,显得愈发的孤冷,青衫在风中扬起,烈烈响,太伤情,着了魔道的灵力在体内乱窜着,渐渐的,那苍白的唇角就有了血珠,一滴,一滴……往下落来。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陶伊的心被自己算跑了。
千计万计,没有计到,陶伊被伤了,自己居然也被这情网了进去,龙皓焱痛了,陶伊便痛了,陶伊痛了,他却更痛。
这,便是自作自受吧。
“陛下。”阿稍担忧地上前来,小声说道:
“要不要召凤后过来,给您看看?”
云墨放下笛,摇了摇头,垂下头往偏殿走去,伊儿,你用泪还了他,我便用这血还你吧。
只是,我放不得手,也不能再放手!
一阵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陶伊慢慢地走到了门口,往院中看去。
院中有一株白梅,用白玉石砌了栏杆,这本是在太子宫中的那株,可是却自那云墨被送出宫之后,它再无绽开过洁白的花瓣,云墨重回大吴宫之后,把它移植了过来。
大吴皇宫处处节俭,却从不对这白梅吝啬,这玉是最好的玉,这浇的水,是从大吴最清澈的泉中取来的,每日快马加鞭,只取三壶来浇灌。浇水的人是大吴宫中最清秀的女子,出生于土年土月土日土时,年正十四,这女子食七品禄,不用做任何事,只在子、辰、未时来浇上一壶水,这梅,便是云墨心中,除了陶伊之外最重要的了。
每日,他都要在梅下静坐许久,他坐在这里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扰他,哪怕是太夫人,哪怕是凤后!
现在,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