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送客。” “云墨,你给他啊!”陶伊急了,这怎么可以呢?阿简需要药,这是阿简的希望!她转过身来,大步走向他的身边,揪住他的袖子,抬起泪眼轻声说道:
“你给他啊!你不要这样,只要你给他……我以后都不提他了。”
云墨的身形一抖,他的眼神猛然就阴鸷了起来,他侧过脸来定定地看着陶伊的泪脸,然后就伸手,猛地扫掉了案上所有的东西,一阵叮叮咣咣的响,百年沉砚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陶伊抽泣着,拉住了他的袖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救救他,求求你。”
云墨用力摆脱了她的手,也不看她,大步就往外走去,这怒,这嫉,这恨,在心里熊熊燃烧着。
哪里有什么信使?十一再怎么样,也不会派信使来找他要药!他只是想用这方法留住陶伊,是,他从来都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云清风淡,他的心计,重重,不输于任何人!可是,当看到陶伊想都不想,就主动提出了那样的话来,他气极了,要气疯了!
陶伊,他那样强占了你,你为何还会陷得那样深?我便是做错过事,可是错得过曾经打你骂你的男人吗?为何,不愿意多想想我的好?
“云墨,云墨……”
陶伊已经追了出来,她哪里还有心思想,听到信使说他伤重难愈的时候,这心早就乱了,这世间,只有阿简才能让她慌乱成这样,一点都静不下来,满脑子只想到那天他的模样,他的神情那样疲惫,他的目光那样忧伤,他的手上,腿上,身上都有伤……那样的一个霸王呵,曾经叱咤沙场,傲视天下群英,现在却连受这样的挫折……阿简,你现在应该很痛的吧?
她的一颗心现在就像是被放进了一个石舂里,被不停地舂打着,没有办法去冷静、去思考,更何况,她也想不到,正是这个陪了她六年的男人,正在用了无数种办法,想把她留在这大吴宫中。
她追上去,拉住了他的袖子,连连小声说道:
“云墨,你说啊,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去做,你把药给他啊!”
云墨猛地转过身来,把她拦腰一抱,就在这长廊之上,把她压在了墙上面,用唇猛地堵住了她还在求情的小嘴,唇间有泪,她的、他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是,陶伊,你日后尽管恨我吧 ,我现在也要用尽一切办法,哪怕卑鄙,哪怕无耻,哪怕今后你不愿意再看我一眼,我也不能忍受你再回他的身边!
那咯血锥心之痛,我受过了,便不想再受一回!
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我不愿意,拥着这万里江山,却失去伊人之心,从此在这无边寂寞里游荡。
陶伊开始还在挣扎,但是对上他阴郁的眸子之后,便慢慢垂下了手,闭上了眼睛,身子还算什么?若能为他换来活命的希望,这还算什么?反正今世不得再相见,今后自己就孤死山中去吧,只要,只要他好好的。
见她一副认命的、舍弃的表情,云墨的心沉了又沉,她都能为他做到这般了,自己的希望就渺茫得如同沙漠之中的一滴水,转瞬即逝,根本没有化点滴为海洋的可能。
他松开了她的唇,不再深吻,而是把唇轻轻地贴在她的唇上,闭着眼睛,陶伊便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了。
“陛下、陛下!”阿稍在旁边连连提醒着:“凤后驾到。”
云墨低下头,把额抵在陶伊的额上,忍了许久,才缓缓地抬起头来,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把她轻轻地放下来,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回去歇着吧,阿稍,送陶姑娘回去。”
陶伊绝望地看着他,她知道,他恨龙皓焱,夺国,夺爱,哪能不恨?可是,就不能看在她的情份上面,忘掉吗?
转身,眼眸对上一名面容清丽的女子。
凤后。
白色的锦缎凤袍,袍上墨凤穿云,挽着朝凤髻,发间金步摇,鹅蛋脸,一双杏眼妩媚,端的是生得秀丽多姿,这样的人物也足配云墨了吧!
陶伊犹豫了一下,还是行了个礼,不过也只是微微一点头,便跟着阿稍往回走去。今昔不同往日,她的身份是燕周的贵妃,不能在敌国皇后面前有失了身份,只是这架子端得实在好笑,在宫中都不曾摆过贵妃的架子,到了云墨这里,却不得不端起来。
听过许久对方的名字,凤后也看过画像,可当真见了面,那心中早存的恨呀嫉呀怨呀,全都堵在胸口中,怎么也出不来。
“何事?”见她走远,云墨才收回了目光,低声问道。
“值得吗?要如此骗她?她的心都不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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