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木的辇抬着陶伊快速往冷宫中去了。
陶伊下了辇,快步奔进了屋子里,用被子蒙了头,无声地哭了起来。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错吧,若当时不动心,云墨不会有恨,你不会毒发,一切都不会演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突然,只觉得腹中一阵阵地绞痛,然后便感觉到有一股热流往下窜来,她捂着小腹缓缓地低下头去,只见那白色的衣裙之上已经有大朵的鲜血晕开。
月事么?她细想了一下,脸色顿时煞白了下来。
这一路上二人也未少恩爱,因接连遇险,自己居然也忘了这个月的葵水并未来,现在这小腹中绞痛至极,又似乎有东西不停下坠……她跟着刘婆婆学过几日,心里立时就明白过来了,怕是有了,而且怕是不稳。
她强撑着坐了起来,慢慢挪过去把门关上,再栓上了门栓,把老太监错愕的表情关在了门外。现在,她最怕的便是让云墨知道,依他的Xing子,怎么能容忍这孩儿?
可是,若不召太医来看,又怎能保住这胎儿?
心急如焚,又痛得不得不缩紧了身子,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只看到那纯白的蚊帐因自己的颤抖而轻晃着。
疼得越发厉害,手指紧紧地抓着薄被,她听到骨节在轻响着。
砰……
一声巨响,门被硬生生踹开了,她侧过脸来,惊讶地看着云墨满面铁青地走了过来,走近了榻边上,云墨才扣住了她的下巴,死死地逼视着她的眼睛。
适才,他得到消息,龙皓焱居然一出皇城便被十一劫走了,那十一不是在寒潭受了重伤,已经散去了功力吗?为何还有能耐自由出入他大吴国境? 他准备的重重关卡,猫戏老鼠的游戏居然落了个空!
龙皓焱这两兄弟确实斗志坚毅,他历经两世,才遇到这样的对手,无端的,他突然就有了浓厚的兴趣,上一世,他无敌手。这一世,莫非要遇到个骑虎相当的?
日落了,那如血的霞光从大门扑进来,照在他的银发上面,额间那颗水滴状的妖红越发艳丽,狭长的凤眼微挑着,目光冰凉,手指尖的温度也更凉,好半天,他的气才稍稍平复下去。
她怕是真的被自己吓着了吧?怎么脸色这么差?松了手,他缓缓地坐了下来,掸了掸白锦的阔袖,低声说道:
“你别怕,我心里烦闷,想和你说说话。陶伊……”
说着,他突然轻蹙起了眉,狐疑地看向了她:
“怎么有血腥味?”
一面说,他一面快速地掀开了棉被,目光刷地落到榻上那大朵的红色上面。
“你干什么?”陶伊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夺过被子包住自己,警惕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他俯过身来,声音也有些焦灼:“受伤了?”
陶伊立刻往后缩了一点,小声说道:“来葵水了,你快出去,我要换衣。”
云墨狐疑地看着她的眼睛,好半天才对着外面说道:
“伺侯娘娘沐浴更衣。”
他这时候正心烦,并未去深想,交待了几句,便起身去了院中。
陶伊苦起了脸,看向院中的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是她和阿简的孩儿,她作梦都想要的孩儿!想他来的时候,他没动静,这时候却巴巴地来到了腹中,我的孩子,你也是想来折磨娘亲一番么?
轻抚着小腹,这腹中的疼痛已经稍缓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痛麻木了的缘故。
阿稍很快便指挥着宫婢们抬进了大浴桶来,注入了大半桶的热水,又呈上了所用之物,仔细看了一眼陶伊,这才退了出去。
陶伊看了一晚院中,云墨一点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就那样背对着门站在那片霞光之中,白发,白袍,身形削瘦。
她咬了咬唇,这门关不上呢!正犹豫时,阿稍已经让人把那坏掉的门扶了起来,派人在外面拉住了,这才算是隔开了屋外人的视线。
陶伊走到浴桶边,缓缓脱下了白裙,那大片的血看在眼中让她自己都骇了一跳,天,莫不是真的保不住这孩儿了吧?这保胎的药,自己倒也懂点,只是,如何才能弄到这药呢?
怔怔地看着这大片的血,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院中,阿稍见云墨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便上前来轻声问道:
“陛下,是否要召太医?奴才见娘娘的脸色实在是不好,别是着了风寒。”
“嗯。”
云墨点了点头,走到树下坐了下来,来次葵水,怎会有这么多的血?可能是这两个月寻药太过疲惫,或者是那绝情花的缘故?也实在是得好好调理一下。
“陛下,既然舍不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