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袭淡红色的锦裙,窄袖,大摆,越发显得柳腰婀娜,裙上并无纹饰,只在腰间坠了个银制的鱼形香熏,绾着双螺髻,额前佩了华胜,耳朵上有明珠铛,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装饰,简单,又不失鲜艳,她本就是这样复杂的女子,清丽和妖娆并存于她的身上,一颦一笑间,都有自然的风情流露。
这一去,怕是会有仰慕者无数吧?他开始后悔了,要么,她再说一次不去吧,自己就趁机答应下来……可惜,她的兴致已经上来了,兴致勃勃地上了小轿,又开始催促起他来。
宫里其实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大宴,来宴请天下有名望的士子,不过,云墨倒是第一次在受邀之列,弦之音,娱乐则矣,但在世人心中也不过只是戏子而已,尤其是这些贵族,不过是常听他之名,他平日间又行事低调,不愿与贵族结交,所以想一睹为快而已。
殿中,士子,官员约莫有百余人。
乐声,舞影,暗香,珠光,这是盛世的真耀。有会迎合的士子已经开始赋诗称颂了,也有和贵族们熟识的士子前去和他们攀谈,一片热闹。
云墨带着阿泠一进门,殿中就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接着便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内侍引着二人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不多会儿,便有人过来搭讪了,当然,目标是阿泠。
阿泠坐了一会儿,便不耐烦起来,这有什么有趣的?一群人叽叽呱呱的,真是讨厌得紧,还有一些男子总往自己身边挤,一些女子却只管围着云墨,缠着他说些琴弦之事,师徒二人竟然被隔开了。
她愈加烦闷起来,伸手扒开了这些男子,不耐烦地说道:
“让让,更衣。”
男子们这才让开,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大步往殿外走去,女子更衣,男子总不好跟去,罢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阿泠出了殿门,深吸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便往左边走去。越走,越清幽,红墙金瓦的大殿就隐藏在树阴里,那大红的宫灯在地上投出团团光影来。再走,便是一片林子,这地方好,还有好多梅树,她喜欢,跑过去,伸手在那梅上轻抚着,各位姐姐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呢!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便飞快地爬到了树上,挑了一根结实地枝丫站着,环视着这个神秘的皇宫,月光下,那大殿的屋顶层层铺开,往远处延伸而去,居然看不到头。
“皇帝住这么大的地方,难不成每晚上睡一间屋子?也不嫌走得累吗?”想着,她便坐下来,自言自语道。
“你倒是担心得多。”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低头看去,不是阿碧又是谁?她惊喜极了,想也不想就从树上跳下来,直接往他怀里扑去。
“阿碧,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陵煜城身后的公公们一楞神,这是什么人?敢爬梅妃的梅树不算,还大喊皇帝的小名,还敢往他身上跳!
陵煜城接住了她,凝视着她的脸,她满眼的笑,唇角妩媚的翘起,他又有些不安了,她这表情是真是假,她在这里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
阿泠哪里知道他的心思,用力地搂住了他,腿也攀在了他的腰上,冲着他的唇就是一吻。
公公们又晕了,连忙跪了下去,不敢再看。
“他们怎么了?”阿泠看了一眼那些人,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在找东西吧。”陵煜城托住她的臀,带着她往梅林外走去。
他本就在宫宴当中,只是没有告诉在场的众人,只是躲在一边悄悄看着,他在看,这些士子之中,哪些可用,哪些是那几个王爷之人,哪些又是墙头草,窝囊废。没料到,他一眼就瞧到了这师徒二人,远远看去,倒真是一对璧人,男的如月,女的如云,站在一起相得益彰,越看,心里就越不舒服,那殿中男子见了她,也不得了,都借口去找云墨论琴,往她那里挤,正忍不住时,就见她用力地扒开了众人,一个人叽里咕噜地碎碎念着出了门。
倒真是粗鲁,哪里有女子会像她那样把人扒开的?可是看在眼里又舒服极了,所以他便一路跟了过来。好家伙,还会爬树!还要管他睡几间屋子,若现在告诉她,自己真是天子,她会是什么反应?
正想着,才觉得有些不对劲,阿泠在咬他的耳垂,酥酥麻麻的感觉就从那里往身体各部位漫延开来。
“作什么?”他拉开她,低声问道,眼中却燃起了火来。
“报仇,你前儿才撕了我的衣衫。”阿泠嘻嘻地笑了起来,他的耳垂真软,真有趣。
“没规矩!”他虎起脸来,左右看了看,现在走到了太液池边上,湖边有一小亭,他偶尔会在这里宠幸嫔妃,所以亭中一直备有一张软榻。
大步走进亭子里,把她放到榻上,阿泠的脸就红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