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很柔软,手摸在上面,很舒服,可是,不是这种感觉!十一的手用了力,紧掐住她的腰,冷冷地问道:
“为什么不躲?”
“若你真想要,我躲有何用?若只是一时兴起,并无进一步之意,我又何用去躲?”
左晓婵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他。
他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如有一盆凉水从头顶上浇下来,太过冷静的女人,着实无趣,他撤了手,不耐烦地说道:
“去吧。”
左晓婵整理好了衣服,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独自一人又枯坐了一会子,竟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二十八年了,他从懵懂之童,到如今,没有一天不是觉得孤单的,这份孤单来自心灵的极深处。
他是人,又是妖。
他渴望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读懂他,陪伴他,而不像龙皓焱那样,沉浸于欲爱之中,欲……是什么?
酒香还在屋里萦绕着。左晓婵买来的,是十年陈酿一夜醉,由小镇特有的井水酿出,所以别处绝无此等口感的好酒。他当年和陶伊住在这里时,便是天天要饮上几杯的,今日心中烦乱不免得就多饮了几杯,倒在榻上,沉沉睡去了。
房门吱嘎一声轻响了。
一道人影悄悄地走了进来,抱着一床稍厚的棉被,是左晓婵。
左晓婵把被子放到他的脚头,俯身,给他褪去了长靴,再把被子给他盖上。
“伊儿。”
他的声音,朦胧地传来,左晓婵呆了呆,怔怔地看了他半晌,默默地转身走了出去。
若说痴,世间还有谁能比得过十一?
他对龙皓焱痴,只因当年得到了龙皓焱的庇护,觉得欠了龙皓焱一条Xing命,里面有恩怨,却也能懂。
他对陶伊痴,却独独只因喜欢,左晓婵便不懂了,喜欢的,为何又不去抢?分明是有机会的!既然决定放开了,为何又会总在午夜梦回时,悄唤她的名字?
陶伊,你霸占了这个男人的心呢。
左晓婵轻叹,倚着树,看着月亮发起了怔。
谁人心中都有一个痴字!
她也痴,她也有想做的事,为了这件事,她可以不顾一切,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低下身段让这男人来差遣。
月光温柔地洒下来,照在她的脸上。
圆脸儿,杏眸中有水光盈盈,唇微翘着,一只酒窝儿便露了出来。
梦,谁没有呢?在知道陶伊之前,她本是想就这样一辈子过完了,可是,陶伊出现了,她才知道,原来女人还可以这样活着,她那样勇敢地去追求着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何自己不能和她一样?要找到那个人,对他说:
“你瞧,我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屋外,就静下来了。他的微鼾声,她的呼吸声,在静静的空中,静静地交织。
阳光。
久违的温暖阳光,金灿灿地洒了下来,照在厚厚的积雪上面,如同一只只金色的精灵,在白色天地间舞蹈。
他倒是许久没有这样舒适地睡过一个好觉了,最近总多梦,难得昨儿晚上居然没梦,让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伸展了一下手臂,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被子……他楞了一下,并未多想,打开门便走了出来。
一抹窈窕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左晓婵就坐在台阶上,头靠在廊柱之上,看样子是还睡着。
“徒弟。”
他微扬着眉,弯下腰来,轻拍着左晓婵的脸。大冷天的,她怎么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她的脸颊很烫,他的眉皱了起来,在发热!想必是昨晚上冻着了吧。
把她抱起来,走进了她的房间,放到了榻上。
她的榻上空荡荡的,没有棉被,他略一想,便想了起来,陶伊那时怕热,所以她并不盖被子,自己睡的是陶伊的房间,原是没有被子的,今天早上起来身上却多了一床柔软暖和的被子,想来,就是这傻丫头给自己抱过来的。
额头也烫得厉害,左晓婵素日看上去总是冷冰冰的脸上,泛着潮红色,眼眸和唇都紧紧地闭着。
“看好她,我去抓药。”
他弹了弹手指,飞瑶从空中落下,摆了摆尾巴,在十一的身上蹭了蹭,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榻前,伸过脑袋看了看左晓婵的样子,卧了下去。
抓药,熬药,喂药,一折腾,便是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左晓婵的烧便退了好些,她清醒过来,一手轻摁着额头,一手扶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
他正负着双手,站在